“师傅,你过案发现场,那地方像抢劫么?怎么都不想,车里明显挣扎过,但是许家声却在外边被打断腿的?你今天三个嫌疑人,我仔细过,那两个男的,身手都不错,如果是他们抢劫的话,你说许家声有挣扎出车厢的机会么?还有哪个女的又怎么回事?漂亮得不像人,柔柔弱弱的,而且……而且师傅,我昨夜仔细过,刚才我特意靠近那女人,发现那女人身上的香气与那车里相符合,尤其座位下面,你想想一个女人怎么在车踏下留下头发和香气,难道她躺在上面打劫么?”
孙雄学得很快,很专心,这大半年来,学到不少东西,而且他做事细心如发,观察力强。这点老刑警曾说过,这家伙以后定然是个破案好手,当然必须去掉一些毛躁变得成熟之后。
“唉,小孙,你在这里说说好了。别到外边说,要不然让人传到姚局长那里,你以后在县局就没位置了。小孙,你听师傅的。别多嘴,着就行了。”老刑警四下望一下,低声劝道。
“师傅,我……上次许家声糟蹋西城那丫头的案子时候,你也叫我别出声。这次弄大了,这三人怕很惨的。说不定就三条命呢。”孙雄觉得师傅什么都好,就好像老了,缺少勇气,什么都怕,明天很多案子漏洞百出,甚至有些他找到不少证据的,都被上面压下来,弄得他很气愤。但他没办法,他只是一个小警察。
“小孙,你我师徒一场,我眼就要退休了,我怎么会害你呢。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收你不?那是你这个样子跟我年轻时候很像,真的很想。热血青春,满腔的正义感,啥事都敢做,只得觉得法律站自己这边就行了。四处碰得头破血流,到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世界其实很复杂的……”
老刑警说教,小孙面色有些不愉,但也认真听着,虽然他听了很多次。
里面的柯宇,则是摇摇头叹息一声。
……
许大头下午下班径直到县医院,他儿子现在就躺着医院高级病房,吊着一支腿,昨晚让自家婆娘闹了一晚,他没睡好,今天两个会,他都简单过场一下,他感觉自己精力好像有些不够。
五十出头的县长,上升空间也有限了,本来上任书记调走的时候,他曾经积极会动过一阵子,但后来很快就从京城空降过来的李明国接任,他懊恼过一会,但很快就清醒过来,集中力量,一下耍了姓李的几把,让他老老实实地跟自己玩。这样他心中才好过一些。
但是自从新任市委书记过来之后,他就感觉到一阵危机感,这个年轻得不像话的市委书记,在一上来便以雷霆手段推行安庆新区的策划,随后又整到好几个不听话的副手,一番手段老到狠辣,比那些历练官场几十年的老家伙不逞多让。
这让他很害怕,他想着趁早靠过去,但是人家对他没多少兴趣,除了正常汇报工作之外,市委书记都不叫他接触,但幸好,李明国似乎也没得到书委书记的热情,这让他安心一些。
走进高干病房,望着躺在床的左腿打着厚厚石膏的儿子,许大头微微蹙一下眉头,他婆娘端着一碗汤在好声好气地劝自家儿子喝着。
“乖儿子。快喝一些。乖,快来喝一口。你伤成这样要多补一些,来乖……”许大头婆娘马春花其实也是官员之后,在许大头仕途刚开始的时候,岳父帮很多忙,可以说没有老爷子当年拉扯也没有今天的许大头。所以许大头对这婆娘还是很好,尽管马春花很势利。
“不喝。不喝。我杀了那贱人,我……”许家声其实除了断了一条腿外,他另一个地方也被伤到,他今天才发现,那里好像用不了,他害怕了,脑海里全是徐迪和柯宇恶狠狠的样子,他恨不得杀这二人。
“你要杀谁?你闹得还不够么?都成这样了,还不反省一下!”许大头本来着儿子伤成这样,很是心痛,但一听儿子这话,他又火了。这个事情到底怎么样的,他哪里不清楚,县局那边定成自己儿子被抢劫的,还是他给姚会生暗示下办成的。
他想着儿子经过这一次教训之后,以后会变得好一些,但如今来这小子,一点都没有吸取教训,反倒想着报复人家。
这些年来,他帮着擦屁股的事还少么?
“姓许的,你吼什么?儿子多这样了。还不许他说话么?依我,那个贱人就该杀。哼哼,我儿子有什么配不起她。她要不愿意的,怎么会让家声送她回狭窟呢?家声好心送她回狭窟,她倒好联合奸夫害我儿子。哼!我马春花跟她没完!姓许的,你不管,老娘管了!”马春花霍地站起指着许大头一通破骂,浑身气抖抖的,硕大腰肢震动不已。
“春花,你添什么乱?这孩子都是你惯的,你他现在做的什么事?他要玩女人外边要多少没有?用得着用强么?真是个蠢货!”许大头也忍不住回一句这婆娘了。
而许大头这一句,却是惹怒马春华。
只见马春花,端着手中的一碗热粥直接朝许大头扔过去,怒冲冲地划拉着肉嘟嘟的双手,扑向许大头嘶吼道:“姓许的,你有脸说我们娘俩,这些年,你在家里呆的时间有多少。每天一早就出去,晚上半夜才回来,别说你儿子,老娘我与同床都难得见着你醒的时候。你这时候,却来说我不是来了。姓许的,老娘今天就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