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衣放下笔。
元谨恂走了进来,冰桶散发的冷气让人瞬间觉得舒爽:“有哪里不舒服吗?让他们给你请太医。”
林逸衣急忙站起来,因为他的客气,甚至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觉得抱歉三分:“没事,敏心伺候的不错,已经好多了。”
元谨恂勉强一笑,走过来看了桌子上的未写完的宣纸一眼,随后,拿起一张:“平时也在家里忙这个?”
林逸衣有些尴尬,很长时间不见,突然见到他,她跟身后的敏心一样,下意识的要给这个气场很足的男人下跪,但总觉得跪了,对方不会给她好脸色,硬撑着心里对他的敬畏站着:“瞎忙。”
到是越活越回去了,除了明白身份差距本身,便是对这个男人发自内心的崇敬,越是从侧面看他,越能看到一本古书上累累功绩的帝王,他们睿智、勤奋,永远明白付出才有回报,勤奋才能治国,御下才是王道。
元谨恂看着她,心里微微刺痛,又是这个目光,只是更甚从前,她眼里的疏离、敬意,依旧如一根针在扎他的心:“抱歉,我不能说我的人全不知情。”
突然觉得,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无非就是更恨他,现在多恨一点少恨一点又有什么关系,或许被恨极了,这段孽缘也就彻底了了。
敏心听着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心扑通扑通的乱跳,实在是两人的对话太诡异!皇上刚才……刚才甚至没有用‘朕’,伺候这样的主子,真的没问题吗……
敏心咬着下唇,心里紧张不已,却不敢挪动一毫,盯着地上的青砖,一动不动。
白公公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见皇上果然在这里顿时松口气,但又觉得气氛不对,瞬间倒回去,在门外喘气:热死了!
林逸衣不在意的赔笑:“没什么。”林逸衣硬着头皮客气道:“你的人也是为你好……”这话让她说,怎么说怎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呢:“让……你费心了,呵呵……”
元谨恂心情更糟,但更更糟的时他并不像拂袖而去,跟每次离开相比,当人真站在他面前,他还想再多站一会,也许……明天或者立刻,这个人就如幻境一样消失在他眼前:“哪里。”
“呵呵……”她能说什么,把她弄到这里,怎么看吃亏的都不是自己,着急难受的也不是自己。她难道不该为这点不好意思道歉?
元谨恂不再愿意理她,句句戳心,还不如不听。
于是,两个人默契的沉默着。
林逸衣是不知道说什么。她再怎么说也不站理,脸皮厚了几年,最近正常了。
元谨恂宁愿沉默。
白公公久久听不到里面对话,不自觉的在外面叹口气。就知道是这样,皇上是动了真火,介意娘娘的反应呢?但哄女人或者对女人低三下四,来夜相那一套,白公公觉得他主子是怎么也做不来的。
道不是主子不屑,而是想不到那么做。
敏心越加胆战心惊:怎么没声音了?怎么没声音?敏心双臂轻微的颤抖,这样凉爽的冰气下额头慢慢沁出了冷汗,心里越发害怕、紧张。
林逸衣手足无措的站着,她想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回去,但还是那句话,不好开口。总觉得问了也不好。
元谨恂似乎看懂了她的不自在,如果没有夜衡政,如果不是夜衡政横插一脚,他现在倒会很满意自家女人时过境迁后的态度。
在经历了那么多不讲理的叛逆后,在他一次次的包容后,这个女人最后就该拿这样的态度对他——敬畏又不失依赖。
然后他们会像这样一起生活下去,他会对她多些偏爱,把她的‘叛逆’当做一次‘包容’,她会敬重他,虽然也会耍小性子,但心里有他。
结果!
元谨恂甚至不愿意回忆夜衡政在中间起的作用!夜衡政真是眼睛瞎了!什么女人不好看上,偏偏动他的人!还用一副再符合不过世间女人喜欢的皮囊和性子!直接用他的优势往他心上戳!
让他事后想压他一头,也觉得在某些事上力不从心。
林逸衣感觉他又生气了,就好像温顺的火突然入了油,噌的一下拔高。
元谨恂深吸一口气,觉得周围突然间闷得慌:“你该知道,我现在不方便放你回去。”怎么也是这样了,放回去,这件事也是他对不住夜衡政,不放回去,也是对不住,干脆人就多住两天!
林逸衣点头,谁会对着一个明显喷着火的压着脾气的狮子谈食物归属。
元谨恂莫名的松口气,听话就好。还是那句话,如果没有夜衡政的突然介入……“住的习惯吗?”
林逸衣顿时笑了:“习惯。敏心安排的很好,被子很暖和,纸……也很好用……”呵呵,哪里说的不对了吗?好像更生气了。
元谨恂懒得瞪她,真以为是来做客的,就不担心他一怒之下不放她回去!
林逸衣觉得她现在应该倒尽元谨恂的胃口了,难为元谨恂还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