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子晴早早回了娘家,子福正准备回昌州,他是临时请了一天假特地赶回来的,众人刚送到门口,沈建仁两口子带着何氏下了驴车。
萧氏见了沈氏笑道:“妹妹大喜,恭喜妹妹,妹妹如今成了诰命夫人,可是再也想不到的荣耀。咱娘知道了,可是直哭了半夜,说你总算熬出来了。如何,我保的这媒还是错不了?以前你三哥见你吃的那些苦,可没少埋怨我。”
“是孩子们争气,我养的这六个儿女,个个都出色,就连最小的雨儿,也比我当年强多了,我呀,早就知足了。如今看着他们几个,多大的怨多大的恨,我也不能去计较了。说起来,还要感谢以前的那些苦日子呢,要没有那些磨难,子福几个也不能这么早懂事。”沈氏说完,早上前牵住了何氏的手,母女两个又是一番热泪厮见。
“是呀,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妹妹要这样想就对了,我也好奇,妹妹怎么把这几个孩子教的这么好?这些天,咱娘可没少叨叨他们,早知如此,我家的几个,也放你这好了,也跟着学些出息。”萧氏也跟着边抹眼泪边笑道。
子福跟何氏几个简单的寒暄几句,顺便问了沈建仁那两个儿子的打算,“舅舅想好了,可给我捎个信来,要我说,表哥们还是回安州的好。”
“可不,还是一家子骨肉团圆的好,老三没什么问题,直接把家业变卖了,老大那,可能还是要托外甥找个出路,你看着打算,只是别为难了外甥就成。”萧氏说道。
子福点点头,策马走了。
这里众人刚想进屋,老爷子和田氏陪着曾瑞庆来了,沈氏的脸一沉,子晴赶紧推了子喜一把,子喜站在了曾瑞祥的旁边。
萧氏自然要上前跟老爷子和田氏行礼,那是她的舅舅舅娘,曾瑞庆也叫了声“大表姐。”他们几个小的时候一起长大的,还是有几分情分的,后来因为有了沈氏的嫁入,有了田氏的偏心,他们几个的立场不一样,才渐渐生分了。
兄弟两的事情,萧氏自然不好插嘴,她也是才知道当年曾瑞庆顾小家私存银两的事情,更没法替曾瑞庆求情。
老爷子刚要开口,曾瑞祥说道:“爹,你有什么事情吗?要没有,你就进屋陪我三哥吃杯茶。”
老爷子听了,看着曾瑞祥,寻思了会,说道:“好。你大哥想跟你说几句话,你听听。”
萧氏便上前搀着田氏进屋了,子晴搀着何氏,子雨扶着沈氏,外头留了曾瑞庆和曾瑞祥,子喜几个本也想留下来,被曾瑞祥撵走了。
曾瑞庆见曾瑞祥顾忌了他的脸面,心下一喜,说道:“二弟,咱兄弟这些日子生分了,原是做大哥的糊涂,大哥今日在此,跟你赔个不是。你那日说话行事也是太有些逼人了,你也知道,大哥是个好面子的人,你找了一堆不相干的人来,大哥心里一生气,就说出了桥归桥路归路的气话,你也知道,爹只生了我们两个儿子,爹如今也一年年老了,难道你忍心让爹带着遗憾走吗?那可真是大大的不孝啊?老二,你可是是读书人,读书人不是最讲究这些伦理孝道的吗?”
“大哥,这些话,这些年我听的太多了,爹这样逼我,娘也这样逼我,你也这样逼我,还有春玉,你们一个个的,都想拿着这孝道来逼我,我都依了你们,都听了你们的,可是,结果又如何呢?饶着我出了银子,你们还在后面笑话我,我就像个蠢子似的,被你们抽的团团转,你以为时至今日,我还会听你们的吗?大哥,要没有别的事情,请回。”
曾瑞庆听了脸一黑,他今日已经亲自来了,也放低了身段,没想到,曾瑞祥几句话就堵死了他的后路,他的习惯性思维就是,他可以错,但是曾瑞祥不能一点面子也不给他,所以,拉下脸来要说话。
偏这会,傅大人和傅夫人两人上门了,曾瑞祥也顾不上和曾瑞庆掰扯,曾瑞庆见曾瑞祥也没有引见的意思,只得恨恨而去。
傅家今日过来,只为了贺喜,沈氏给引见了何氏、田氏和萧氏,傅夫人一一行礼问好,萧氏回道:“使不得使不得,夫人可真是折煞我们了。”
“使得,你们都是我女儿女婿的长辈,应该的,今日来此,我们只论亲戚。”傅夫人说道。曾家的地位其实已经高过了傅家,皇帝不光破格封了沈氏的诰命,还钦赐了两块门匾,谁敢小瞧?
傅夫人低声嘱咐了随身婆子几句,婆子从带来的贺礼中,挑了两匹深红色有福寿暗纹的绸子,一匹送了何氏,一匹送了田氏,另送了萧氏一匹玫瑰红的,看来,傅夫人也是有备而来的,知道曾家有长辈。
子晴和杨氏、陈氏、傅氏几个躲在子雨的屋子里说话,子晴总觉得今天好像少了一个人似的,半天才想起来,问道:“小姑没过来?”秋玉离得这么近,没道理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