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四鬼却,
谁能与争锋。
郦筠笑道:“好个利欲诱惑,激将嗔怒。适才听三妹说了几个大酒鬼,这里又提到四鬼,说的是那些人呀?”晶晶边走边说:“天下四鬼就是指天下间的那四个大酒鬼呀!第一便是幽魂岭醉魔神阳房玖,乃是天下第一的大酒鬼。第二是个女子,乃是武夷山下水月宫无痕伊人孤青衣。第三是峨嵋山的酒道人,这三人都是嗜酒成癖,好醉滥饮的,无人不知呀!看来二哥少有出门。”郦筠勉强应了,又说:“那还有一人呢?”晶晶道:“那人便是我表哥,蜀南竹海酒书生,他可不像前三人那样喝的终日烂醉。他酒量也是极大,只是喜欢品酒,若是有了好酒,喝几坛子都没问题,若是没了好酒,一年半载,滴酒不沾也可以。”
三人进了楼内,正有不少人围在一处拼酒,也凑过去看热闹,见到那三张桌子上酒碗错乱,不少人都醉倒在桌子上。只剩下五个人在比,不倒酒翁乃是东家,其余四人乃是比客,不一会儿,其中三人都相继醉倒,除了秦川鸿,只剩下一位公子,衣冠楚楚,举止文雅,喝酒也不像其他人那样,如牛饮泉,喝一半,嘴里流一半,毫无姿态。也不知他们喝了多少碗了,秦川鸿似乎遇到了对手,越喝越有劲,那位儒雅公子也毫不示弱,依旧一碗一碗的喝着,过了许久,秦川鸿看看好像喝不了了,停了碗,说道:“不喝了,不喝了。公子实在好酒量,秦某甘拜下风,这三十碗下肚,没被醉到,倒也把肚子灌满了,公子竟然还是如初,我知再比也是没用的了。”及问到他姓名,那公子只说到:“小可姓张。”秦川鸿把他奉为上宾,命小二招呼上房,领他上去,随他一同的还有一个极美丽的白衣女子,暗自盯了一眼郦筠。郦筠看着那一张面孔,也觉得有些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小二上楼,为二人开了两间房,布置妥当。
郦筠在楼下看了,说道:“大哥酒量怎么样,也去试试看。”剑修忙推辞到不胜酒力,招呼了饭菜,吃罢,又开了房间,决定留宿于此。待将各自包袱停放房间,郦筠觉得把两本经书放在房间甚不放心,便取出来放进小小的白玉袋中,系在衣服里面,又把银子揣在袖中。出去叫上二人,一起去游玩,晶晶说:“我们去游玩,骑着马反倒误事,就走着去吧。”出了洛阳城,但见风景极佳,剑修道:“我虽来过几次洛阳,但都是跟着父亲一起办事,没有留心看过,早听说洛阳景处众多,无不是好去处。今日才二月十日,离花朝节还有两天,我们就都去瞧瞧。”三人先走龙门石窟,再行白马寺,游白云山。至于北邙山时,走到山腰,只见墓穴成群,暗影隐云,怪音森森,晶晶剑修都停了脚步,不敢再行,郦筠还在走,晶晶一把将他拉住,不让再前走,筠不知情,剑修说道:“此邙山乃是天下三大鬼地之一,游魂野鬼无数,虽说是白天,但还是不去的好。且各个鬼地又各有一个鬼王镇守,传言:酆都关前鬼王坐,北邙山上死神鸣,湘西林里金尸尊。这北邙山中便住着二十八侠之一的北邙死神。”三人也不敢擅自去见,转身离去。这两日已把洛阳城周围游了个遍。
第三日,乃二月十二日,为花朝节,是百花之生日,家家户户都会以各种方式迎接花神。往年,人们都以结伴外游为主,赏花、踏青,或是祭花神,办庙会。而今年,整个洛阳城中,无论是江湖中人,朝廷官将,还是平民布衣,皆是一大早就将花神祭拜了,同往易城而去。
易城在洛阳城南面,虽不如洛阳城大,但也繁荣锦华。三人进了易城,里面房屋楼阁都是易王所设,布局精妙,粘带阴阳八卦之理,城中心便是整个洛阳之中最大的一座楼阁——易楼。楼后面有着百亩庄园,那庄园便是群芳园,百花盛会便在此园中举行。按此园中方位来看,易楼在东,可直接通往园内,然也只有那些易楼的客人和一些与易王交好的人才会从此门进园。其余三个方位也各有一个门户,都能到此。三人从北面门户进去,门口有几名女弟子守着,专门为献花的人引路。郦筠进了园内,已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再见满园花草,无不惹人喜爱之极,流连忘返。剑修、晶晶见他不舍的走了,说:“好的都在里面嘞。”就直接拉了他往里面走去。来到园子中心,人流就更多了,三人挤进人群,人们都围着一个台子,此台名‘献花台’,乃百花夫人所立,专为奉花者献花之用。台上坐着好些个女子,郦筠无一认识,剑修也认不全,倒是晶晶全都知道,一一给二人介绍。
台中间有三位美艳妇女坐在首位,中间一位便是百花夫人柳玉婕,左边一位乃是武夷山芙蓉庄芙蓉夫人花自香,右边一位乃是蜀国花间派教主花蕊夫人费贵妃。三位夫人身边又都各立了两个女子,百花夫人柳玉婕左边坐的是她女儿牡丹仙子范语,右边坐的是易王的师侄银枪木兰高芹芹。芙蓉夫人花自香左边坐的是她女儿聂怡人,右边坐的是她新收弟子千手仙女张可人。花蕊夫人费贵妃左右两边立着两名侍者,称作花草二奴。当晶晶说道聂怡人时,郦筠一眼望过去,只见她梳着朝云进香髻,乌云挽头,发结脑后,头束花簪,配以红色步摇,身着白色薄纱长袖襦,穿着淡红霓裳,外披纱罗衫,慢束罗裙,隐隐见肌肤。真个清秀可人,恍若仙子,不觉多看了一眼,不料,聂怡人也凑巧望过来,刚好正眼相对,四目凝视,郦筠忽觉心中猛跳,不知所然,勉强微微一笑,转过头去,不敢再看。聂怡人却如同没事一般,并不放在心上。
百花夫人柳玉婕看着几个零零星星来献花的,大多的花虽不错,但还算不得稀奇珍贵,只偶尔有一两株看得上眼的,赏了好些银子,心中只觉得索然无味,其女儿牡丹仙子范语说:“今年来送花的人这么少,又没几株能看得上眼的,尤其我的牡丹花是一株都没有寻到,真是扫兴,也不知蝶仙什么时候才会到呀?”其母柳夫人听见,也说:“果是如此,她不来,我们这一年的花会就算是白开了,全都遂了你父亲的心愿了。”诸人听了,无不笑起来,花蕊夫人费贵妃道:“都是你眼光太高了,天下的群花都让你采集完了,现在还贪心不足。可苦了我了,本来我爱的花就不多,已被芙蓉夫人抢去了好些,如今,你生的女儿又跟我抢起牡丹花来了。”台上众人便各自戏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