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抟“哦”了一声,说:“怪不得李师叔把他最喜欢的那把‘玄牝天光尺’都给你背着了。不过你要去横断山,应该往西南方向走呀!怎得跑到华山来了?该不会是不知道路吧!”女孩儿竟然急了,说:“人家是好心来看师叔你的,没想到师叔离开了武当山,日子竟然过的这么清苦,连吃的、喝的都没有。”
陈抟知道她在故意取笑,也不在意,又说:“你只身一人往横断山那
蛮荒之地,就不害怕吗?要不要我陪你去?”女孩儿回答说:“我身为武当二老的传人,又岂能害怕。就不劳烦师叔了。我这就走,师叔还是继续睡吧!说不定以后膘肥体壮,还能赶上大方真人胖尊者戢老前辈呐!又跟他齐名,那
该多好呀!”说完,就转身大步走开。
说得陈抟自己都“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见女孩儿头也不回头,着实可爱,遥对她背影说道:“小师侄要务必小心呀!那横断山中还住着个大魔头,云南也有一个妖孽,千万别走错了。”女孩儿还是不回头,也没停下来,说道:“这些大曾祖都跟我说了。”待走到绝壁前,御起一道青光飞走。
陈抟见女孩儿已经去了,便回到洞中继续睡觉。
他躺下来,刚闭上眼睛。不知怎得,又忽然睁开眼,站起来,面色凝重。说道:“不知哪位前辈降临华山,陈抟有失远迎,还请现身相见。”
忽从旁边树林现出来一个老太婆,满头银发,身穿皂袍道衣,引人注目的是她手里还拿着一把血红颜色的拂尘。说道:“图南如今是越来越厉害了,连我这‘潜踪没影术’都不管用了。”
陈抟一见那老太婆,连忙施礼,说道:“原来是师叔驾临,还望莫怪我失礼之罪。”老太婆说:“图南不必如此,我乃是为了小曾孙女来的,不想她会到华山来。我本来也不想打扰你的,只是没想到竟被你给觉察出来了。你如此年纪就跟我们这几十个老不死的排名在一起,日后必定青出于蓝。”
陈抟道:“原来师叔是在暗中保护小师侄,我就说,即使小师侄玄功颇妙,两位师叔也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去那蛮荒之处。”那老太婆回答道:“谁叫我们李家就只剩下她一根苗了。如今我们已经是风烛残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去了,若不叫她早日独立,我们怎会放心。”说完也要走,陈抟也不挽留,拜别而去。
那老太婆便是武当二老中的血拂老母冯冉,那女孩儿乃是她的侄曾孙女李青。
老祖又要入睡,也是刚刚倒下,闭上眼睛。才一会儿,便听见有人在叫:“陈抟老祖救命!扶摇前辈救命!”
老祖姓陈名抟,字图南,号扶摇子。是取庄子《逍遥游》中:‘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然后图南’之意。在唐朝僖宗之时,面见圣颜,又赐号清虚处士,所以才有这么多的称号。
陈抟一听那声音,却是赵火源的。于是又起身前去察看,边走边说:“今天这觉睡得也太不安宁了。”
只见赵火源掉在那千仞绝壁之上,一手正抓在一条缝隙上面,摇摇欲坠。陈抟忙施展‘扶摇步,把他从绝壁上救了上来。
问他怎么会掉到悬崖上面
,他说:“我刚才遇到一个小女孩儿,问他老祖在不在山上。她说在,我就要上来了。她又忽然问我,是不是来找老祖的,我应了她。她就对我说,我送你上去吧,就把我提着飞了起来,眼看就要到绝顶了,正当我满怀感恩之情时,她却忽然停在半崖之上,说你直接在这里叫好了,就把我丢在那里。她竟然就飞走了,所以我才大声呼救的。”陈抟听了,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赵火源先谢了救命之恩,才讲起来意,说:“弟子蒙仙长相救,免去火灾之厄。如今虽然伤势痊愈,却免不了火烧之痕,皮相尽毁。已经难以此颜面再见世人,故生出世之心,欲跟随前辈修行。”
陈抟看了他的伤疤,也确实可怜,说道:“此乃命中注定,你又与道无缘,还是别生那出世之心,我权且先让你做个记名弟子,在我这里待几年。以后纵横天下之时,不要来我华山祸害就行了。”
赵火源虽然不明白老祖在说什么,但总算有个落脚之处,又谢了恩。
陈抟过了一会儿,又说:“你那满身伤痕,我已有了法子,且先等着。”
到了第二天,陈抟叫来赵火源,让他脱光了衣服,用银针沾着火朱砂,在他那些伤痕上面纹刺。每一针下去,火朱砂便沁入肌肤,灼热难耐。用了半个时辰,老祖才把他身上的纹身刺完。此时,他身上的那些痕迹已经变成了一条火龙,胸前是龙头,背上是龙尾,双臂印着龙爪,额头,右脸是熊熊燃烧的烈火,加以火朱砂的特性,可谓栩栩如生。老祖此时看起来,已经不再是狰狞可恶,而是威风凌凌了。
老祖又说:“如今赵火源已死,我重新给你取个名字。虽说你救的那些人都称赵氏做天子,但你却没天子命,莫要玷污了这个姓。我给你改为申屠二字,一应你申全家被杀之冤,二应你日后屠戮生灵之恶。再者,火源已燃,化为烈火熊焰,便给你单名一个焰字。以后你就叫作申屠焰。”
赵火源自然唯命是从。至此便在华山随陈抟潜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