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弘稍想了想,倒是有这一回事,便摆手道:“你若是要来谢我,则大可不必。不过是举手之劳,我辈中人,断没有见到有邪魔作恶而不诛魔的道理。”
秋素彤听了,双眼更亮几分,声音也更快几分:“自那日起,我便对柯公子倾心一片,如今好容易见到公子,便要来表白心意。虽说我不过元婴境界,柯公子远胜于我,以我资质,想必只能做个侍妾。但我爱慕公子,不愿与她人同侍,如今便是自不量力,我也想问上一句,不知我可否与公子成婚,做公子的道侣?”
她说时有些激切,甚至往前面走来。
柯弘万万没想到会是被个女子这般大声表『露』情意,当即连退三步,脸上已是通红一片:“……姑娘且住!”
秋素彤神『色』一黯,马上回转精神,停下了脚步:“柯公子,我爱慕之意绝无虚假,你当真不能考虑一二么?”
柯弘从未遇上如此之事,正是狼狈无比。
想他数千年的修行,一心只有苦修,根本不曾想过成婚,更从未与任何女子深交、结缘,哪里想到不过是见一见重逢的师弟,却引出个爱慕自己之人来……当真是不知如何反应才好。
见柯弘这为难模样,秋素彤神情更加黯淡,目光也有些难过起来。
徐子青在一旁见了,也是有些无奈。
这情爱之事终归要两厢情愿才好,秋姑娘爱慕柯师兄倒没什么,只是未免也太着急了些,他那柯师兄早已不记得她,哪里就能这样快地回答了?
只是柯师兄这反应,也确是有几分好笑。
堂堂男儿不惧到天柱上与人厮杀,却是在这里手足失措起来。
一旁另外几位师兄们也看够了笑话,就有向来沉稳的宓兴开口道:“柯师弟,且不论你对秋姑娘是否有相同心意,你便仔细斟酌,好生回答就是。”
柯弘到底也是化神后期的修士,先前不过是猝不及防,才反应不及,这时也冷静下来,肃容答道:“秋道友厚爱,柯某感激不尽。不过,你我不过初……第二次相见,我虽不曾爱慕哪个女子,却也不能如此轻率定下道侣。”
秋素彤指尖轻颤,听完后,那已然极难过的心思,就转了回来。她本是爽利之人,又等了那许多年,其中辛苦难以言说,这才会刚刚见面,便匆匆开口剖白心意。如今她也晓得自个太过焦躁,不觉羞赧起来:“是,柯公子说得有礼,你我……且待来日。”
那头徐子青也传音给柯弘,将秋素彤多年痴心说给他知,否则若只是寻常的轻浮牵挂,他如何会给秋素彤这等机会?纵使是师兄弟,他也没有如此多事的道理。而柯弘听了,对秋素彤之心,则珍重几分。
若是心中无人的男子,但凭是哪个,听到有人如此真诚,也不免动容。
刑尊主看了许久,这时唤了人来,说道:“且去为秋姑娘安排居所。”
秋素彤深吸一口气,看向徐子青。
徐子青一笑:“如今你先做个客人罢!”
秋素彤明白这是何意,按捺心里欣喜,跟着被唤来的一位新晋金丹弟子,离开了这座主峰。
徐子青这时方对柯弘说道:“柯师兄,我带她前来,并非只为师兄终身之事,她本身神通、毅力皆是不俗,才被我看入眼里。若是师兄始终对她无意,只消告知于我,我便将她带走,从此只做我的侍者,必不会给师兄增添麻烦。若是师兄也对她心动,我便将收回侍者令,归还她之精血。至于她之心魔誓……原本便是不伤害我等五陵门人,她若是成了师兄的妻子,此为应分,也妨碍不得什么。”
柯弘自然也明白徐子青言中之意,点了点头,便是应下了。
思及秋素彤,他虽不至于此刻便对她生出什么情意,却也有一分脸热。
其余众多师兄走来,都是大笑:“徐师弟与他那云师兄情牵意偕,怜你无人照管,便将一位美娇娥带来,可是对你极好。你若是当真与美人成婚,可莫要忘了徐师弟那一杯谢媒酒!”
柯弘倒不计较被人调笑,只是反笑回去:“这整个山域哪里只有我不曾成婚?尔等尽皆在内。”又对徐子青说道,“若是徐师弟再遇上好的,也只管给这些拈酸的老童子带来几个,别厚此薄彼才对!”
徐子青失笑:“若是真遇上,也不消几位师兄提醒。”又去笑柯弘,“也是柯师兄英姿焕发,才引来佳人垂爱,小弟不过适逢其会罢了。”
这些师兄弟们互相嘲笑一通,情谊越发浓厚。
后来甲二取出星辰殿中散于众多星级弟子的美酒,交予徐子青与他师兄尊长们同享,又有五陵山域许多弟子备好佳肴,让众师兄弟好生相聚一番。
徐子青只将星辰殿里诸事说给了众同门听来,又同他们论了一通道法,足有好几个日夜,方才消停下来。
此后他将仰陵楼发展情形也说给众人,再将秋素彤留在此地,自己则带着甲二并上另两位侍者,往周天星辰界遁去。
修行时,离别乃常事。
他如今正要在仙府之内,去打坐苦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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