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冽道:“九个日夜。”
徐子青一叹:“难怪唤作‘九曲醉’了,即便我有如今境界,也要醉上这些时候。”他说完,又有些困窘,“莫非师兄一直这般……”
云冽收回手,神色不动:“既为道侣,本属应为之事。”
徐子青听了,也是笑道:“师兄说得是。我便烂醉如泥,师兄怕也不会嫌弃于我……”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许久之前,师兄还是戒中天魂,他在船头与萍水相逢之人共饮,也是醉倒船头。那时他醉后胡话,知晓师兄不喜饮酒,日后师兄亦极少沾酒,昨夜师兄来者不拒,饮了不少,竟然不曾喝醉……他便不禁说道,“师兄好酒量。”
云冽站起身,坐到榻边:“剑即本心,酒意皆被剑意消磨。”
徐子青一怔,随即失笑:“难怪师兄不饮酒,这不论如何了得的好酒,在师兄饮后尽数都……可是浪费了。”
云冽闻言,竟是略略颔首。
徐子青见了,笑意越深,心中也越发愉悦起来。
两人说了几句,云冽便将数日前甲二所言之事告知他这师弟。
徐子青听完,便思忖起来。
片刻后,他说道:“师兄,还要让甲二来一遭才是。”
云冽自无不允,两人就把甲二召来。
甲二这些时日一直守在殿外,没有半点怠慢,如今听了召唤,立刻进得门来。他再一听,乃是两位少主在询问招揽同门之事,当下心里一喜,越发恭敬。
徐子青先是微微一笑,就说道:“我方才听师兄言及其余大世界往此处借用道兵之事,心中倒有些疑问。”
甲二立时道:“请少主发问,甲二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徐子青神情温和:“我与师兄座下有这许多星奴,为何还要招揽同门星级弟子?星奴于我等而言,理应更为忠诚才是。”
甲二顿时恍然,急忙说道:“原来如此,徐少主有所不知,若是以道兵身份前往其他世界,我等星奴是不可跟随的。”
徐子青眉梢微动:“哦?这是为何?”
甲二见这位少主心思缜密,加之先前说得漏了,赶紧弥补:“既是道兵,又以境界划分衔位,我等身份卑下,自不敢越位。”
他这两句一出口,徐子青也就明白了。
就看他座下这些星奴,直受其管辖之人,最高者大乘,最弱化神,虽说化神之下还有元婴、金丹,但这些修士血契却并不在他之手,而在那化神期的星奴手中。
若是直属于他的几个星奴跟去,大乘与出窍的星奴,衔位必然在他之上,军中行事时,他反而要受对方管辖。而众星奴必然不会逾越主子,这样军中上位反而要听下位的言语,对其他道兵而言,便是乾坤倒位,必然不成。便是与他同为化神期的星奴,本身境界也高出于他,到时战事若是吃紧,衔位恐怕也要高出于他,同样并不合适。
而元婴率领的金丹卫队,他要以化神星奴对其间接钳制,若是带去了而化神星奴不去,他用起人来,也不便利。
如此一来,宗门干脆下令,但凡所接任务与兵事相关,座下星奴一律不允同往。除非往哪处出兵时,整座军团以其本身为一军之将,方不禁止。
规矩如此定下,众多星级弟子,自然也只能依言而为。
既然此事明白了,徐子青就又问:“招揽之事,要如何为之?”
如今每一位星级弟子都各有星辰入住,彼此之间相距何止千里,纵然有摇星池可以小聚,可或者这个闭关,或者那个参悟,岂能随意碰上?就算等人来寻了追随,也绝非易事。
总是有法子才是。
果然,甲二便答道:“通常有两种法子。”
徐子青听他续言。
甲二又说:“一者,但凡是有大名声、星级较高的弟子,便有人主动来访。不过哪个星级弟子没些名气的?只是大小区分罢了。若是这名气能在众多星级弟子里脱颖而出,便绝非一般二般的名声了。”他言及此处,斟酌后,继续说道,“如东里祁少主,他盘踞风云榜首数回,如今又再度突破,名气就很不小。云少主胜他一剑,这名声也已够了,只是若要传开,还需一段时日。”
徐子青点了点头。
甲二再道:“而第二种法子,则是时常发起小宴,招待诸位同门。”
徐子青有些兴致:“这小宴,可是与先前东里祁相邀一般?”
甲二忙说:“相类,却也有些不同。”
随即,他就将如何不同,细细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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