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切都在那一年,他父亲生病后戛然而止,之后的记忆都是母亲的坚强还有辛苦,家里的汤药味,每个过年前上门的讨债声,日子更苦了,但他并没有埋怨过父母,相反,他觉得自己很没用,不能够减轻他们的负担,帮不上什么忙。
“记得每次父亲咳嗽起来,母亲都会在灶头暗暗抹泪,那时候小男孩最难受,他什么忙也帮不上,母亲擦去泪,告诉他,只要他好好读书,就比什么都强,在乡下,如果要飞出山窝窝,要走到城里人面前抬得起头,除了读书,几乎没有第二条路了,母亲总会说,你一定要争气。”
说着说着,曲勇的脸颊两行泪滑下,他浑然不知,声音也带着哽咽,“所以小男孩从小就懂事,就知道自己长大了要好好的报答父母,所以他的考试成绩从来没考过第二名,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他靠着村里人的帮忙,还有政府的贫困生补贴读完了,那一年高考,他考了630分,上了那个省最好的大学分数线。”
“但是,录取通知书发过来的当天晚上,他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棉被衣服,准备悄悄的和村里大他一些的伙伴外出打工,他知道,家里的情况根本不可能支持他去读大学,每当看到他母亲还没到五十已经生出两鬓的白发,他心里全是愧疚,早点打工,早点负担家庭,这几乎是他唯一的出路了......”
“啊...”宫本菜子好像也沉浸在这个故事里,仿佛触及到了她内心最深处的柔软,也许是因为这个故事虽朴实,但曲勇的感情太真挚了,太逼真了,也或是因为人在赤裸相见时,更加的愿意去接受一些感动和被别人感动,“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后来的事情也许要下一次才能讲给你听了。”这时,从浴池外传来冷冰冰的声音,在这氛围里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什么人?!”宫本菜子大惊,她很清楚自己的功夫,方圆近百米内,如果有脚步声,她不可能听不见,但这个声音的主人何时靠进来的,她真的毫不知情。
“铜面人回来了。”曲勇知道是铜面人回来了,那么他的故事也就戛然而止了,他心里一时间也不知是喜是悲,不过也知道,自己的性命应该是保住了。
铜面人在外面生硬道:“我是什么人,你无须知道,我平生也绝不对裸身女人出手,限你一分钟穿好衣服自己快走,否则我便会破例!”
“天,这到底是什么人?”铜面人在说话,宫本菜子已经能够捕捉到这个人的存在,但她侧耳倾听,竟似乎完全听不到铜面人的呼吸和心跳,这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外面是个死人,第二,外面这个人的境界已经高出自己太多,所以她听不见,“这世上除了师傅,竟然还有高出我这许多的人物?他到底是谁?口中说的是中文,难道是中国人?不论如何,我现在这样都不是最佳状态,看来还是先走为妙。”
宫本菜子打定主意后,毫无犹豫,在曲勇下巴抚摸一把将那流下的泪水轻轻的沾到嘴里tian舐一口,然后大笑道:“小处男,下次再来听你的故事,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