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者没有异议,四人各展云头纷纷向前,按照蓝瓶儿的指引前行。起身时,蓝瓶儿回头海面,抬头再看看那片昏暗黄天,片刻后,忽然皱起了眉。
“似乎有点慢,为什么……”
“我等尽了全力,这样的速度,不算慢了。”青衣修士对她关注最高,闻言说道。
蓝瓶儿眼角微微挑起,微笑回应道:“是啊,我们不慢。我们怎么会慢。”
话虽这样说,待起身再度踏上征程的时候蓝瓶儿仍禁不住回头看着那片黄天,看着那片空荡荡的海滩,目光微忧,神情渐渐转冷。
“别让我失望否则……”
望
时光飞逝如流水,流水徐流永不停歇,宛如血管中的血如运行方能感受到生命,滋养眷带拥有生命的人。忽感前方压力回传,流水愤怒一头扑上去,被礁石撞至粉身碎骨。
水浪变成水珠与水花生命流动的感觉消失:水珠水花再聚水流,又将生命动感觉找回,只不过,已不是刚才那一条。
拥有了新生命的水流沿别的方向继续流动绕开礁,了涌向它心中的前身后留下礁石冷漠,与一些将死未死不想死的死尸。
“虽然晚了点,可终归还是来了。
来
黑石小岛,岸边一名黑袍,手托香炉四处巡看,冷漠目光自水边那排礁石滩扫过,望着地面上渐渐增多的鱼尸,神情流露出几分欣然。在其身边一黑一红两名魔族大修紧紧跟随衣着款式一模一样,剑袍扎袖高领低摆,领口袖边醒目处镶着醒目的标印:一座几乎沉于地表之下的山。
两人神态恭敬,眼眸深处均有猩红之点闪烁,如昏暗世界里的一盏灯。
“君临天下!呵呵。这么矮,世界怎么能看得完。”
醒目的东西总是那么吸引人,黑袍人回头便看到那座山,而不是穿着山袍的人:他抬起头仔细看了看天空之上的天,感慨自语道:“是时候了山若扶不起来,不如弃了它。”
两名魔修并无应答,提缰木偶般静肃一旁,只等黑袍人吩咐。
又一片海浪冲刷岸石,轰鸣之声似比刚才响亮,间杂着几声哀鸣与呜咽,伴随着几声头窍被坚石撞碎的脆响:悦耳的声音传入黑袍人脑海,其脸上的喜色再增,轻轻抬了抬手。
“传讯,两极合一即将开始,星将各归其位,准备祭天大道。”
“现在?”
黑衣魔修二话不说转身离去,红袍魔修微愣说道:“星主说南方似有变故,命我前来通知……”
“那是你的星主。”
黑袍人打断他的话,说道:“他那里有变是他的事:本座与右路均已妥当,岂能这样一直等着。”
魔修大急,争辩道:“可是星主坐掌中芯”
“放肆!”
黑袍人面色微沉,单指轻轻在香炉上一扣:人之香骤然闪亮数次,与之争论的魔修顿时发出惨嚎,双手抱头滚身到遍地湿漉与尸体中,面孔扭曲,神情痛苦不堪。在其身上,皮肤之下隆起密密麻麻的尖点,仿佛有千千万万根长枪隐藏,欲破体而出一样。
堂堂大修,且为夫修中的佼佼者,此时没有半点反抗的力量,只能死守灵台不让其陨灭,苦苦于煎熬中挣扎。直到其双眼血红一片,那点猩红似要穿透瞳孔的时候,黑袍人冷哼一声,轻轻再叩一次香炉。
令出刑止,红袍魔修瞬间恢复如常,除了记忆中残留的恐怖印象,衣衫污秽不堪外,身体一点伤害都没有:相反,其精神比刚才更加健旺,亢奋中透出难以言喻的癫狂。
“敢有下次,本座灭尔星灯。”
厉喝中,红袍魔修不敢再说什么,躬身施礼转身而去,留下黑袍在远处看天望海,独自欣赏着石滩上的美景。
“阴阳无缺,二十八星少一人:呵呵,老八啊老八,真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心思?”
此刻,一条数丈长怪鱼冲上岸边,发疯一样朝礁石上猛撞,直到头颅破碎、鲜血和着脑浆四溢,尾巴弹动不休。黑袍人脸上带着嘲笑,认真而戏谑地望着这一幕,望着那条四级小妖死活不肯停止挣动,望着他最终还是停下来,并且死去。
“她也知道的,你说你怎么算得赢。”
轻轻叹了口气,他说道:“算天算地其实不难,真正难以推算的,是人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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