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舞张口结舌,伸出手点着十三郎的脸想大骂,喉咙里仿佛卡了一根刺,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十三郎说道:“不要怀疑,或许将来某一天,我真的会命令你朝我出手。”
血舞恢复了说话的能力,恶狠狠叫道:“我一定执行。”
十三郎吓一跳,说道:“胡闹!叫你出手不是叫你杀死我,别弄错。”
“”血舞茫然望着十三郎,分不清是他是人还是鬼。
十三郎表情坦荡而且无辜,认真说道:“是不是觉得很委屈?是不是觉得我反复无常?”
血舞拼命点头。大灰躲在角落里浑身抽筋,已经快笑到死;天心蛤蟆睡意全无,耳朵支棱着倾听,生怕错过一个字。
“至于这么用力。”
十三郎好生不解,说道:“我是想告诉你,收服并不真的代表予取予求,假如我真的下了什么绝对无法接受的命令。你有权拒绝。”
血舞彻底变成哑巴,完全不知该说点什么才好。他觉得自己要疯了。忍了这么多年的心境被破坏得不成样子,思维也完全停顿。
十三郎挺满意,说道:“干点正事吧。养伤之前,让你开开眼。”
言罢,也不管血舞此时心情如何,十三郎张口吐出血鼎,随手轻轻一指。
血舞忍不住冷笑,说道:“装神弄鬼。本我知道血鼎有异变这是什么!”
第二步选择结束,和平号周围的战斗也已接近尾声,几条幸存下来的猛鲨被打灰与胖胖追杀,上天无路入海无门。周围全是血与肉,还有半截与小半截的残尸,蔓延到不知多远的海面。几只最“幸运”的虎鲨冲破防线,冲上了和平号。身体被那些利刺扎穿。
死的咽了气,活着的正在咽气,血舞此时才发现,那些利刺上非但含有连他都要小心防范的剧毒,还带有令他极为不耻的机关。
刺上还有刺,平时看着像一根枪。刺进身体后前端炸开十数根伞骨,牢牢锁死被它刺穿的对手。想挣脱只有两条路,一是身体被扯出一个大窟窿,再就是把那些刺从龟甲上拔出来。
这就是和平号。
这些不算什么,血舞看到另外一幕、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甚至希望不要看到的场景。
血鼎飞向的目标是一头刚刚准备放弃挣扎的虎鲨。顺着它的伤口钻入体内,之后没有了。
“这”
虎鲨的血肉生机通通被吸尽。很快变成一具枯骨;身为魔魂族最最杰出的天才,血舞没有感受到任何魂魄的气息,也就是说那头虎鲨连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彻底消亡。
剧变没有结束,吸干虎鲨的血鼎落入那片猩红的海水内,海水很快变得清澈。覆盖万米的血海,仅仅半柱香时间就被血鼎吸收干净,除了一具具沉不下去的枯骨,什么都没有留下。
一股暖洋洋的气息油然而生,通过与精魂之间的感应,血舞很快就发现,血鼎吸收大量精血生机后,身边那种无时不在的压力竟有所减轻,还有一种说不出什么感受的感受随之而来,令人昏昏欲睡。
护持之力,有助于疗伤,还有那种三重效果。
如当初的十三郎一样,血舞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得到多少好处,而是这种吞噬吸引会带来的严重后果,忙问道:“血鼎吸引妖兽的距离是多少?”
十三郎回答道:“低阶不计,六级大约三百里,七级约八百里,具体要看其感应的敏锐程度。八级以上妖兽不知道,没碰见过。”
血舞愕然问道:“你怎么这么清楚?”
十三郎好生奇怪,反问:“我怎么会不清楚?”
血舞内心微寒,再问:“你能探查八百里?”
十三郎说道:“要叫先生,或者少爷。刚才就忘了提醒你,下次别再弄错。”
血舞瞠目结舌,连吸三口气方才静下心,再问:“少先生怎么能看到那么远?”
人永远舔不到自己的眼睛,永远咬不着自己的耳朵,血鼎在十三郎身上,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能看到八百里以外那是化神修士、哪怕专修神念也需准化神才能具有的神念之力。
十三郎很老实,回答道:“不是我,是它们的妈。”
它们是飞蚁,它们的妈是蚁后,天生强横的神念聚集于一点,最远可视**百里。囊括周围也能达到六七百。按照十三郎的估计,蚁后距离破境只差一线,不能不说是遗憾。
假如蚁后突破,厌灵蚁将真正达到四阶,那样的话,何须辛辛苦苦组建什么和平舰队。心里这样想着,十三郎抬手将血鼎与数万一直监视着鲨王的蚁群招回,随口问了句:“你挺厉害的,怎么能让它那么听话?”
血舞正思索神念八百里如何恐怖,闻言茫然答道:“我收了它做兽宠。”
十三郎连咳几声,追问道:“虾米?它是水兽耶你确定没弄错?”
血舞羞愤交加,低吼道:“我乐意!干什么,不服啊!”
十三郎愕然半响,伸手想拍拍血舞的头,忽意识到他不是大灰,讪讪收回叹了口气。
“你真强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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