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贞啊,当年我……我愧对你与惜月主仆二人。若是我没有下那道没有人性的圣旨,玲珑的母亲也不会死无全尸,更加不会留下玲珑孤苦伶仃一人,让她此时遭奸人所害,下场如此的凄惨。”
心妍听到‘遭奸人所害’几字,便觉胸口闷闷的,好生疼痛,心想究竟是谁要狠心害死玲珑呢?
杨德广又道:
“你放心,惜月当年的遭遇,决计不会再发生在她的女儿玲珑身上,我绝不允许玲珑受这不白之苦!今日,无论如何,也要骜儿将伤害玲珑的真凶给绳之以法,处以极刑。”说到这里,双目似刀,射向心妍。
心妍微微苦笑,心想:万幸,万幸,怅儿、思恩都流落在外,不然身为母亲岂不是连累了两个小鬼一起被处以极刑,奔下黄泉?怎么忍心呢,那么脆弱的两条小生命,甚至还未看清楚这个世界。
就在此时,帐帘掀起,杨骜挺拔伟岸的身影快步走进王帐,沉声道:
“母后请放心,真凶,朕必将不会饶过。但也不能冤枉了谁。”
杨骜这话虽是在回答杨德广的话,却是以向梁淑贞说话的口吻说出,因他还是不愿与父亲多做交流。
梁淑贞紧张道:
“骜儿,玲珑情况怎样了?邓御医怎么说?”
杨骜走到母亲身畔,坐倒在椅,沉声道:“邓御医会尽力。母后请放宽心。”语气甚是严肃,显然玲珑伤情不容乐观。
梁淑贞抬袖拭了拭眼泪,伸出食指,指着心妍的鼻尖,厉声质问杨骜:“妍儿怎么处置?”
“母后有所不知,此事,妍儿是被人冤枉。”
杨骜深深吸了一口气,眸光在王帐内搜寻,在众人后,望到了一双紫色如同宝石一般的眼眸,轻轻问道:
“秦蕊,十里亭外,士兵奔来通报,说道是你最先来到王帐之内,发现了妍儿持刃杀害玲珑,此事当真?”
众人之后的角落,秦蕊一只默默站着,此时听到杨骜问话,便走了出来,福身道:
“是。蕊儿今日清晨,见到柳心妍的贴身丫鬟飘絮与三爷您一道去了十里亭,我恐怕柳心妍没人照顾,半晌会饿会渴,于是拿了药膳、补品来…”
“嗯,是么。”
杨骜未等秦蕊将话说完,便已经出声将其打断,语气中充满不信任。
秦蕊呆了一呆,回道:“正是。”
杨骜温柔轻笑,但这惑人笑靥看在秦蕊眼中却比寒冬酷风还要寒冷,只听他淡淡道:
“可有人作证,你来时,妍儿已经持刃刺入玲珑胸腔。”
秦蕊拳头微微收紧,“没有。蕊儿只身进来的营帐。无人陪同。”
“也就是说,这内中实情究竟如何,便只有蕊儿一人清楚明白了。”
杨骜嘴角笑意更甚,弧度也越发的摄魂邪肆。
聂国主眸眯成线,岂难道说,竟是这紫眸姑娘栽赃陷害妍儿?
心妍也想,会是秦蕊么?不对,若是她,她怎么会向杨骜禀报呢?更加不会当做刺杀皇后一事的第一目击者。
心妍心中一惊,又想自己都能想到这一层,那么杨骜也必然知道秦蕊是清白的了,可是为什么他还要这样质疑秦蕊呢?
秦蕊苦涩一笑,
“蕊儿不明白三爷的意思。”
杨骜冷冷笑道:
“蕊儿素来独行独往,与朕宫中的诸位女眷都不多做往来走动。与妍儿、玲珑也素来不和、总也争斗。今日,玲珑若是被妍儿刺死,妍儿作为凶手,也必将被赐以死罪。如此一来,一举除去两个眼中钉、肉中刺,可谓是一石二鸟的上上之策。蕊儿此计,可谓高明至极。”
杨德广、梁淑贞相视一眼,均想:骜儿这孩子要替柳心妍找替死鬼?
杨煜自许久之前,便不喜欢秦蕊,这时听三哥这样说,便对秦蕊更是厌烦,嫌恶道:
“哈,竟然是秦嫂子使得毒计。让五爷推敲一下子你作案的过程,你呢,今日清晨借着看望心妍的借口,闯进王帐,先将妍和同样在王帐内的玲珑双双打昏,然后借由妍的手挺刺匕首到玲珑心脏,除掉玲珑,紧接着让小兵去给三哥报信,让三哥目睹现场,你也好诬陷妍一桩杀人死罪,是么?”
秦蕊嘴唇泛白,颤声道:
“你却看到了?故事编的倒和真的一样?”
杨煜轻笑,
“你那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五爷可就猜不到了。贾信啊,你每日跟在三哥身边,对宫妃争斗之事看的比较通透。你说,秦嫂子是为了什么呢?
贾信微微躬身,小声道:
“不外乎是为了凤位。心妍、玲珑二位皇上十分在意之人死了,那么秦主子兴许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得到皇后之位了!”
秦蕊身子猛然一晃,连连退了两步,才站稳当,深深凝着杨骜的脸颊,诚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