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江若离听闻此言,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你既敢寻上门来,自是有备而至,我倒很想听听你能拿什么出来与我交易。”
仿佛没听出江若离话中暗藏深意,栾一眼捋了捋自己本就稀疏得剩不下几根的花白胡子,徐徐开口道:
“世人只知我栾一眼天生异瞳,金口直断,却不知我真正的看家本事却是觋术。大人修为精深,想来不用小人多言,所谓巫者,女为巫,男为觋,两者皆以天地万物为本源,借助神灵的力量施展咒术,然巫术源远流长,期间辗转遗失,自太古时期流传至今恐怕早已是听者芸芸知者寥寥了。”
“我祖上本是寻常樵人,机缘巧合下救了一名巫咸族人后,方才有幸得了他的传承,那巫咸族人虽暂保性命,却也自知时日无多,临死前他将一部黄旧卷轴交予祖上手中,嘱他务必要毁掉此物,而后便气绝身亡,祖上禁不住好奇便偷偷打开卷轴,谁知一窥之下竟被那卷轴所载惊得傻在了当场,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原来那卷轴之上所载的竟是那独去其一的逆天改命之术,也难怪那巫咸族人一再嘱托他必要毁掉此物,然而人欲无穷,既已知晓了如此逆天神术,又有几人舍得亲手毁去?想来若非如此,那巫咸族人也不必死到临头时才求着旁人替自己下了狠心。”
“然而大神通必有大业障,此术传至曾曾祖一代时便已成了禁术,我幼时天赋过人,自视甚高,偶然得知此事后便挖空心思窃出了卷轴,并且暗中偷偷修炼卷中术法,我父亲得知此事后怒不可遏,竟将我赶出了家门,我心中怨恨父亲狠心,直道定要混出个名堂来令他后悔,谁知多行不义,最后竟落了个家破人亡的凄凉下场。”
“自那之后我哪里还敢露脸,只得带着小孙儿如丧家犬般四处逃窜,可惜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身负异术早已不是什么秘密,那些贪得无厌的家伙怎么可能就此放过我,那日被大人斩杀的水三爷便是这其中最为难缠的一个。”
“小人如今早已是风烛残年,这条老命不要也罢,然孙儿尚且年幼,几令吾死难瞑目,那日见大人与他有缘,遂欲斗胆将其托付与大人,小人不敢与大人为难,唯求待其至成年即可,作为报答,老儿愿为大人行那逆天改命之术,以报大人荫蔽后人之恩。”
说至此处,那栾一眼已然四肢伏地得跪趴到了江若离的面前,江若离垂眸定定望了他一眼,冷笑道:
“逆天改命吗?呵,听起来好像有点意思,可惜本大人没什么兴趣。”
“神煞之法,也叫命书,四柱八字,天干地支,神鬼难逃,万变不离其宗。”
栾一眼不敢抬头去看江若离此刻脸上作何表情,事实上她所释放出的强大威压以容不得他抬头,即便五脏六腑都好似要被寸寸碾压至齑粉,他仍咬紧牙关,默书般一字一句道:
“在北斗四星与七星的连心处,有一忽明忽暗之星,它起于五行绝处,穿计都,通罗睺,与孤辰隔角相叠,一旦煞权聚会,虽为万人之尊,却不免刑克六亲,孤独终老。”
江若离听至此处,心下不由狠狠一痛,纵使她自认为早已练就了铜浇铁灌之心,闻及此言时,仍抑不住心底那阵阵无法言说的钝痛。
脸上散漫笑意缓缓褪去,她轻轻放下手中茶盏,凝眸打量起面前这略显龌龊的脏老头儿,无形的威压顿如泰山压顶般骤然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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