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简陋的猫窝放到了莫菲屋里。
小猫被药熏得迷迷糊糊,睡到晚饭时,才饿醒了喵喵直叫。
莫菲笑嘻嘻抱出小猫,用只干净空碗盛了一些骨头汤,又用筷子拨了骨头上的一些肉,加了一口米饭,放到小猫面前。小猫贪婪地吃着,发出呜呜地护食声。
赵氏嗔道:“一斤红糖就买了一只吃货回来。”
莫菲吃吃笑:“娘,你说得对,以后它的名字就叫吃货吧。”
十一月,天地间满满的菘菜之味,莫菲晕头转向,变着法子吃了几日,发现只有清水煮的菘菜所生气感更纯,油盐不能放,一放就浊了,她每餐一大碗清水煮菘菜就着米饭吃下肚,别的肉菜不敢再沾。
没有盐的菜吃几天,就开始因体内少盐而不适,直犯恶心,只得在水煮菘菜里加了少少的盐。
赵氏曾经为她的挑嘴多有嗔言,现在却为她的节俭而担心内疚。
“喜鹊,咱家有钱,不差肉吃,不是你说的吗,吃些肉吧。”
“喜鹊,这骨头汤炖了一天了,可浓呢,喝些吧。”
“喜鹊,你好歹也吃些炒肉片啊。”
“喜鹊,蒸的肉饼汤可鲜呢,来吃些。”
每回这个时候,都是莫菲最最痛苦的时候,她那么酷爱美味肉食,现在闻着香气却不敢沾筷。每日的一丝气感,若是一沾就浊了。
此时她对菘菜的渴求超出了一切,她等了这么久才等到的喜悦啊。
她细心地向家人解释着,练体修体到一定程度时,身体会自主选择更适合的食物。甚至还信誓旦旦地说,十年后,保不定大哥二哥也会像她这样,只愿意吃菘菜。又惋惜叹气:“只可惜菘菜只冬天有,要是一年四季都有就好了。”
赵氏对她如此酷爱菘菜十分不解,就是佛门中人也是各种素菜与豆类吃着呢,听说豆腐还做成素鸡素鸭来吃,就是素油也是少不了的,可她的喜鹊光吃水煮菘菜加米饭,只撒一点点盐,寡淡无味的,还一滴油也不放,这哪里能顶饱啊。
但是,她的喜鹊爱吃怎么办。
赵氏突然记起以前,家里吃的是一滴油不放的菜粥。那时饥饿的感觉永远伴着她们二房全家。
由简入奢易啊,由奢入简难啊。赵氏不由暗自感慨。这句话是莫菲笑骂黑娃时,她学到的。
的确,不放油的水煮菘菜加米饭哪里顶饱,莫菲常常饿得两眼冒出绿光,不停地吃水煮菘菜来垫饥,地里的菘菜眼看着不够她吃。
赖娃娘知道后,送了一背篓过来,还说吃完了再送。
估计加上你家所有的菘菜都不够喜鹊吃的呢。赵氏心中苦笑。把赖娃娘地里的菘菜全订了,硬付了钱。还给隔壁林家与几个村人打了招呼,说是要买不少菘菜。
大家自然热情应下,赵氏的一双儿子会赚钱,王家眼看着就要发,许多人都愿意与这个从前无人搭理的寡+妇走近。况且人家花钱买,又不是送。
林家是又悔又恨,本来他家与赵氏是最近的邻居,当初每每赵氏带孩子进镇时,都是把黑娃放他家的,也得了些许好处。可恨那赖娃娘精明得死,硬是把赵氏哄得团团转,现在黑娃天天与赖娃好得能穿一条裤子,他们家可是明里暗里得了赵氏一家多少好处啊,看看赖娃那身结实的小身板就知道了,没少吃黑娃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