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村里人赶去老谢头儿村东头的小院看狼。
也就有很多人看到了浑身是血的云祈,云祈不是不想换衣服,实在是她找不到去云家的路。
老谢头儿忙着和众人吹牛,直接把云祈抛之脑后。
云祈无聊,懒得和陌生人打哈哈,就抄起老谢的匕首,开始给老狼剥皮。
“嘿,云家三丫头怎么变得这么胆大,连狼皮都敢剥!”有好事的婆子戏谑道。
“嗯,是胆大,瞅着气力也大了不少,不像以前,风一吹就要跑。”
“你不觉着这女娃戾气太重了嘛!连狼都能克死!”
“你这么说倒是有几分道理!赶紧嫁去谢爱国家好了,这女娃我家肯定要不起!”
“要的起也不要!我儿子可是家里的金疙瘩,我还差一点就攒够五块钱,到时候就给儿子求取隔壁村的王槐花,槐花屁股大,肯定生儿子。”
“嘘,槐花能看上你儿子!我儿子还能娶女知青嘞!”
……
云祈无视村里人的评头论足,一心一意处理着狼皮,狼肉粗糙,云祈动手的时候恰好弄破了老狼的腹部,她的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
进村的一路,云祈仔细打量,这个村子并不富裕,土房子居多,砖房只有一两座,看位置,应该是村里的管事儿住得地方。
云祈剥完狼皮,仔细地将老狼右后腿的两个骨节儿扣了出来。
云祈记得,这个时代的民间有这样一则传说,狼的四肢唯有后腿两个骨节儿和其他动物的不一样,又被称之为髀石,具有神奇可以辟邪驱鬼,驱噩梦,招财的效果。
云祈只是好奇髀石的样子,费劲扣了出来,见与平常骨节无异,就随手丢在了一旁老谢头儿的筐子里。
而就在这个时候,云家的人也听说了云祈打到狼的传言。
云祈的父亲云志强丝毫不在乎传言中还有个老谢头儿,他的脑子里面已经开始盘算狼皮的价值了。
这个年代是不允许私有贸易的,村民们大多时候只能等着队里发放口粮,过的宽松的人家会偷偷以物易物,狼皮恰好是稀有物。
拿去镇子上,换个十来块应该不成问题。
有了十块钱,两个儿子就能同时娶媳妇,也省的两个不争气的家伙在家里因为谁先娶媳妇吵的不可开交。
云志强一路小步快走,看见云祈,就先声夺人:“死丫头,咋不回家,快把你老子我急死了。”
云祈背对着村民,只是感觉到人群中钻出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还自称她老子!
对于有人声称是自己的长辈,云祈脑子里面想的第一件事儿不是弄死他,而是快速的计算,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人在她面前用过这个称呼了。
“你确定是我爸?”
云祈皱着眉头问道!
“哎呦,这不是失忆了吧!”
“失忆了也好,傻子配傻子,谁也不亏!”
“啊,呸,我弟弟谢小枝才不娶傻子嘞!”
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当成啥子;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一群弱渣嫌弃至此;有生以来,原来还有人敢个自己当爸爸!
云祈几乎激动的眼泪要掉下来。
没有事故的生活太无聊了。云祈后期在星际上既无人敢雇佣,也无人敢招惹。云祈真心觉着,这个村里不错,岂止不错,简直非常好,尤其云志强还在不断的谩骂,每一句脏话没离开过她的名字。
“云祈,你个臭丫头,不孝顺了老子,老子叫天打雷劈劈死你个小贱人!云祈,还不把狼皮打包跟我回家。我艹你马,你咋还不动,果然是蠢货,下次再跑,我一定要打断你的腿,再把你送到队长家里,让你给傻儿子做媳妇儿。”
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云祈微笑着倾听,听着听着就觉着没什么新意。
待云志强说到第三遍,云祈就打断了云志强的谩骂。
云祈淡定地道,“同志,你好!为人民服务。第一,你可以自称是我爸爸,但我对此事深表怀疑。第二,狼的尸体归属谢同志,如果你愿意,可以与谢同志协商。”
云祈的记忆中,这个年代的人开口必称同志,说话必带语录。
那边快要把牛吹上天的老谢头儿看见云志强要跟他抢狼,连忙跑了过来。
待走到跟前,又听云祈说,老狼归属谢家。老谢头儿的老脸直接笑成了菊花。
“志强,你也听了。狼是我打的!怎么地,你要是不服气,咱们就去队长家里面理论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