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的樱花树上,三个身影拿着小酒壶随意的坐着。清风明月下,很是惬意。
一人、一妖,一神。他们都本该像李白一样孤寂,独酌于清辉之下,但打破了人、妖,神之间的隔阂后,“对饮成三人”便不再是空想。
“有时候,我觉得当个人挺好的。”泷灵王饮一口浊酒,对着身下的水月感慨道。
听到泷灵王这话,御真天翻了翻白眼,差点把酒灌到眼睛里去。
“神明大人,你这么说,那是因为你从未当过人呐!”御真天严肃的说道,“人生八苦,你可知道?我觉得你一定是把人当做‘昙花’了吧。你肯定觉得人类生命虽然短暂,但却可生如夏花之绚烂,死若秋叶之静美?”
“难道不是这样的吗?”泷灵王还真是这样以为的。在他的印象之中,人类,那种生活在正正方方的石头房子里的家伙,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又充实,又美好。不像他们神明,整日守护着神社,无聊得没有个尽头。
“有的人确实是这样的,但绝大多数的人,不是这样的。你是看到今天我举办聚会很有意思,所以才这么想的?但你回想一下,那些上到神社山上去,跪伏在你面前祈祷的人们,他们过得好吗?”
御真天作为一个假人类,他知道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却各有各的不幸。所以央视关于幸福的问卷调查,才会得到“我不幸福,我姓曾”这种神回答。
“你幸福吗?”本身就是个毫无意义的伪命题。
泷灵王想了想那些祈祷的人们沮丧的神情,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礼:“唉,是我一时昏头了,轻视了人类的艰辛。”
“但如果是妖怪的话,应该过得不错吧?”他随即又补充到。
听到这句话,坐得最高的夜叉不屑的撇了撇嘴。
“够了够了,你看我像过得好的样子吗?”夜叉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别说,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过得不好!”泷灵王怎么看夜叉都是一副潇洒的样子。
“作为妖怪生在这个世上,人类厌恶我们,神明厌恶我们,我要是过得好,那必须要拖您们的福才行啊。您不知道,前不久我还差点被个野良神干掉!”夜叉想起那天晚上,依旧能回想起到那种死亡近在咫尺的感觉。
“依我看,当神最好!”御真天和夜叉同时说道。
“呵呵,你们不知道,其实神明也是分作三六九等的,像我这种守护一个小神社的神啊,其实和你们根本没啥两样。只有那种有着回天威能的神明,才是真的无忧无虑天地任逍遥!”
“唉,别说了,再说当啥都不好......”泷灵王苦笑着摇了摇头。
三个人相互看了看,又都无奈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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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挤不下十几个妖怪,大家干脆的将屋子里的小板凳和桌子都搬到了庭院中。
那些小妖怪们,都是几个妖怪围绕着一个凳子或者一个木桩席地而坐,年长一点的妖怪则和御真天他们一起坐在桌子上。
菜上齐后,小豆僧抱着酒壶,给所有人的杯中都斟满酒,然后大家在一声招呼里开始了胡吃海喝。
因为妖怪的饭量很大,所以御真天买食材的时候分量准备得很足,这致使菜肴多得都没地方摆下,只能随意的放在花坛边,或是灯台上。
平时躲在灯盏台里的古笼火这时候也都跳出来了,他们没有手,就直接钻到食物里去吃......
御真天挺享受和妖怪们一起聚餐的这种感觉,好像宾至如归一样。
“对了真天,你不是有事情要请教我们的吗?说来听听吧。”泷灵王在敬了伊势月一杯后,转头提醒御真天。
其实御真天怕打扰了大家的雅兴,本来准备晚点再说的。不过既然都抖出来了,那他也就索性的说了。
在御真天一阵胡乱叙述之后,众妖怪们都只是似懂非懂的理解了一点。不过他们被御真天讲述的那个邪乎的故事完全吸引住了,都放下筷子,全神贯注的投入到这个话题中。
“让人凭空消失的妖怪?”伊势月用手比划了一下,一副惊讶的样子。
“拥有这种实力,那肯定是大妖怪无疑了,甚至搞不好还可能是某个复苏的远古妖怪。”夜叉知道自己离达到这一步还很遥远,他这样说,也是在变相的提醒御真天对方很强大,要异常小心。
“使一个人直接人间蒸发这种事情,就连我也完全做不到。”泷灵王皱皱眉头,他诞生上千年,实力强悍的妖怪见过不少,但这么诡异的妖怪还从未遇到。
“有没有可能,那个‘无名的朋友’根本就不存在,只是那个小姑娘臆想出来的?”八尺乌也很难接受世上存在这种妖怪这个事实。毕竟,那可是抹除她的一切存在——她的物品以及世界上关于她的所有记忆。
“不排除真的有这种妖怪的可能,世上有些妖怪是非常强大的,甚至强大得一个照面的功夫杀死神明的妖怪也不在少数。”泷灵王见多识广,这种他对于这种诡异事情还是有点相信。
“唉,看你们的样子是完全没有头绪咯?”御真天默默听了半天,发现众人虽然讨论得甚欢,但说的都是一些涨别人威风的废话......
“确实没啥头绪,不过就算有头绪的话,你还真准备下这趟浑水啊?”泷灵王知道御真天的性格,一般他遇到麻烦事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主动去接触。
“咦,对了。你似乎还没有对那个洛灵泷进行外貌描述啊哥哥?”伊势月这样一想也是察觉到一点倪端,并且她敏锐的直觉告诉她,那个洛灵泷身上一定有吸引御真天的地方。
御真天向泷灵王投去一个抓狂的眼神,怪他把话题引到了奇怪的地方。泷灵王看着伊势月紧蹙的眉头,也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但这时候他也只能回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了。
“洛灵泷啊,我和她根本一点都不熟。至于长相,就那样吧......”御真天想要含糊的糊弄过去。
“哦,明天女子高中下午最后一节劳动课,我在校门口等你,我要参加你们的社团!”伊势月从那一丝含糊之中,知道其中必定大有问题。
【哦豁,完蛋!】
御真天心里苦,准备解决的问题完全没头绪,反而又摊上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