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痴!你慢点!走错了!是向东,不是向南!唉......这徒弟,没法带了!谁愿带谁带!”
类似的话吴忧已喊过无数次,可惜见效甚微,他不得不将“难惹女人”的范围从恋人扩大到徒弟,顶着“摆设兼窝囊师父”的头衔,忍着“骄横徒弟”的跋扈。
阿痴的飞行速度比蝠魔快一倍,眨眼飞远,眨眼又飞回,晃得吴忧脑仁生疼,无可奈何。
“我说,能不能听师父的话?咱们是私闯,万一被发现了,有可能被武力驱逐,子云还没醒转,到时候怎么跟飞马妖解释?”
为了不触及飞马妖族的底线,吴忧命令蝠魔贴地飞行,刚爬上一个长坡,就再次教训起停下等候的阿痴。
阿痴撇撇嘴,摆了个“你管不着”的表情,无声对抗。
吴忧心思一动,捂着胸口沉痛道:“也罢也罢,你翅膀硬了,为师管不住你,打今日起你便出师了。”
阿痴神色苦楚,可怜兮兮道:“师父不要弟子了么?”
吴忧于蝠魔背上正襟危坐,垂目庄严,“弟子不从师言,此为悖逆,要不得!”
“哼!不要就不要!谁稀罕!”
阿痴吼了一句,扭头便走。
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吴忧连忙阻止道:“哎!别走啊!为师说的是气话!”
跑出几十米的阿痴狡黠一笑,待挤出几滴眼泪才转过身来,哭哭啼啼地边走边道:“师父的话好伤人,弟子心里委屈......呜呜呜......”
“阿痴,演戏得用心啊!”吴忧抹掉满头黑线。
阿痴吐着舌头,小声嘀咕:“真没劲,也不哄哄我。”
“好好好,是为师的不对,为师不该说气话,以后再不撵你了。”吴忧无奈。
“这还差不多。”
阿痴得意一笑,抬头望了眼天色,蹙着眉头,“师父,这放马草原的天怎么这么干净?咱们走了五天,一朵云彩都没看到过,而且午时的阳光也不晒人,到了晚上还凉飕飕的。”
“或许是季节的缘故,现在可是秋天。”吴忧没多想。
“那草地怎么不枯黄,反而生机勃勃的?”阿痴不解。
“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有些奇怪。”
看着绿油油的三寸草地,吴忧想到了另外一个疑点,“不过,最奇怪的是没见到飞马妖族,子云不会无的放矢,他说飞马妖排外,那一定是真的。”
“会不会和战事有关?金牛妖族已经杀进来了。”阿痴问道。
“说不通,若想拒敌门外,放马草原才是最好的战场,飞马妖族实力强悍,没必要诱敌深入。”吴忧深思。
“对了师父,有件事忘说了。”
阿痴拍了拍脑门,指着东南方向道:“我在坡顶望见那边有一个白色湖泊,感觉有些奇异,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白色湖泊?走,去瞧瞧!”
吴忧精神一振,当先飞了过去。
“也不等等我!”
阿痴气得直跺脚,没几息便超过了吴忧。
半刻钟后,吴忧晚一步来到湖边,拿出地图认真比对,点头道:“应该就是这儿了,从白湖一路向东就能找到萧城。”
“师父,你尝尝,这湖水有奶香。”阿痴吮着手指头。
“我的祖宗诶,行走江湖哪能乱喝水?”
被阿痴的举动吓了一跳,吴忧取出玉碗和避毒银针测试水质。
“没事的,有毒没毒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阿痴满不在乎,捧起湖水又喝了一口。
“那也得谨慎点,大汉的冠军侯不就栽在了这上面?”
吴忧郑重嘱咐,见湖水没毒,自己也尝了尝,“啧啧,有点像马奶,喝了之后让人神清气爽。”
“师父,我品出来了,这湖水既能隔绝魂力,也能补充魂力,说不定还可以酿成马奶酒,咱们多取一些,留着以后喝,喝不了还可以拿去卖钱。”
阿痴看着湖水,虹瞳一闪一闪冒着金光。
“这不太好吧,毕竟是人家飞马妖族的财富。”吴忧面色犹豫。
“那有什么,又不全带走,我们只装......靠!”
转头的功夫,阿痴一个没忍住,脏话都飙了出来,看着一道水龙卷直冲吴忧丹田,她瞠目结舌,“师父,你这么做才不太好吧?”
吴忧跟没事人一样,一边加快吸水速度,一边解释:“为师没有涸泽而渔的意思,只是想看看湖水下面是不是有宝贝,等探查完,大不了将湖水还回去。”
“嗯,我信!师父仁义,弟子佩服!”
阿痴的白眼已经快翻上天了。
“不要这么夸为师,为师会害羞的。”吴忧颔首笑道。
“害羞个头啊!也不给徒弟留点!”
阿痴将所有能装水的物件全搬了出来,连乾坤袋也不例外。
“那是夜壶!装了水给谁喝?”吴忧无语。
“夜壶也是壶,装完再说,大不了浇花!”
阿痴不管不顾,闷头装水。
白湖虽然不大,但也有五里方圆,还不知深浅,以吴忧一息百吨的抽水速度,用了两个多个时辰也仅仅让水位下降一尺,而阿痴那边只能干瞪眼,一脸羡慕加嫉妒地盯着她这个“索求无度”的师父。
“诅咒你的水变臭!诅咒你的水没魂力!诅咒你喝夜壶!”
舀着水的阿痴瞪着吴忧的后脑勺,每喝一瓢就腹诽一句,待喝下第三瓢准备再舀时,她舀到了空气,低头一看,顿时拍手叫好,“诅咒成功了!”
“什么诅咒?”
看着急速回落的湖水,吴忧疑惑回头。
“嘿嘿,没诅咒,没诅咒。”阿痴有些心虚地低头玩手指。
吴忧不疑有他,又将视线投向湖面。
过了盏茶功夫,湖水涓滴不剩,湖心处出现了一匹白色石马。
那白马高约五六尺,通体为未知白色石材打造,马额处嵌着一块蓝色菱形晶体,晶体上刻有“白义”二字,其他部位与普通白马无异,唯独令人惊奇的是,它在夕阳的余晖下竟有十个影子。
“哈哈,我的,我的,是我的!”
阿痴仗着速度快,刷得一下闪进湖心。
吴忧安步当车,不疾不徐地来到憋红脸也没将白马收走的阿痴身边,摸着马头教诲道:“年轻人做事,别毛毛躁躁的,看看为师,泰然自若。”
“好像你不是年轻人似的,哎呦!”阿痴揉着额头,满脸不爽。
“敲你一下是小惩大诫,今日为师就给你上一课,让你看看什么叫做老成持重发大财。”
说完,吴忧屏息凝神,运转元力,双眼微闭,双手掐印,振振有词:“该是我的早晚是我的,不该是我的也是我的,天灵灵,地灵灵,阿弥陀佛,无量寿福,如来佛祖,太上老君,快显灵啊!”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阿痴捂脸。
吴忧全神贯注,对阿痴的话充耳不闻,待“咒言”唱了三遍,他双眼猛然睁开,洪声大喝:“收!”
白马应声消失!
“哇!靠!”
透过手指缝,阿痴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呼——”
吴忧缓缓吐息收功,摆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看向阿痴,压着嗓子,老气横秋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为师再不给你露两手,你不得反天啊。”
“收天印谁不会,至于神神叨叨的么?”阿痴咕哝了一句。
“那也得看是谁用,在为师手中,别说蓝色界门,就连水晶界门也收得。”吴忧显摆道。
阿痴眼珠子一转,闪到近前,摇着吴忧的手臂,撒娇道:“那个跨境界收界门的法子,徒弟也想学,师父教我好不好?好不好嘛?”
“想学也行,只是你以后得为师的听话,不许再胡来。”吴忧笑道。
“我听,我全听,暖床都行!”阿痴抛着媚眼。
“得,暖床就免了。”
吴忧摸了摸鼻子,取出《争鸣开天功》递向阿痴,“给,这是为师的宗门秘传,能学到多少,还得看你的悟性和天意,背下之后,记得将功法还给为......阿痴,你怎么给吃了!”
阿痴鼓着腮帮子,边嚼边道:“不就是一本玉书么?再誊写不就得了?”
“关键是为师的宗门也就这一本啊!”
“啊?”
“还不快吐出来?”
“晚了,咽肚了。”
“我的神级功法......”吴忧晕倒。
“师父,师父!真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