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一战,我三ri后才醒来……”西达伦骑在临时备置的马上,侃侃而言。我负在落羽背上,珍绮妮莉丝和雷娅各乘一骥。
“……而后得知你打退了强敌,径自离去。我便和奥格利斯几人分道扬镳去寻你。我想你初临现世,人地两生,唯一的落脚之处,只有科鲁老爹那儿了。于是,我星夜兼程,赶回乌斯奇,希望在那找寻一些线索。不料,竟是晚了一步,科鲁老爹音信杳然,唯一的线点断了。那时,十年一度的大型拍卖会展在圣文森即将开幕,自然jing灵将出现展台的小道消息在自治领传得沸沸扬扬。我惊惧异常,想你是不是又被抓了去。我急急忙忙往圣文森赶,半途又听说,自然jing灵被暗黑魔女掠走。我正不知所措,暗黑魔女大闹契可曼古堡的消息,又旋踵而至,我一路闻风而来,就一直落脚在了这里。”
西达伦凝望着我,不胜感慨地道,“这里疑点重重,没想到一呆就是一个月,我带得川资花光,人算是被拘在了这儿,就学奥格利斯等人,cao起了佣兵的行当,决定暂稳一时,看还会不会有关于暗黑魔女的情报。我饮过女神之血,与你有莫名联系,虽具体感知不到你的方位,但我知道你绝对不会有事。有了倚仗,我即是再心急,也强按下来,从长计议。前几ri,接到一单大生意,说是要私下灭掉一个佣兵工会,我从洛可托一路赶来,这里却是人去楼空了。我翻进里调查,不料yin差阳错的遇见你……”
西达伦语气轻柔,唇边不觉带出了一丝笑意。珍绮妮莉丝突然失惊叫道:“呀!女神之血?女神……女神……”
少女单手捂嘴,一指我:“你是……你是……光明女神……”
不安惶恐惊疑担忧哀怨不解不信俱现在火红的眸子里,少女脸se刷得一下惨白,身子一晃,就要栽下去。雷娅慌忙将少女扶住,一纵身,弃马与少女共乘一骥:“公主……公主……”
“我是我,我叫艾琳丝……”我定定注视着少女,语调深沉。
“你骗我,你是至高无上的光明女神,你却对我谎称暗黑魔女。”少女眼泪簌簌扑落,浑身在抖,抖得很急。
“是你一厢情愿的认为,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我漠然道。
“那你为什么不反驳?为什么……要玩弄我的感情?难怪、难怪我会对你产生依赖,难怪我会觉得在你身边很ziyou。”少女惨然,“你懂的,你都懂的。原来我在你眼中只是一个小丑,你高高在上的俯瞰着我,我的用心,我的痴心,全成了你取乐的对象,凡人的情,很有趣吧?是否为你漫长的岁月增添了一抹暗淡的se彩?你扮作我期许的模样,来体会这份情,可你本不在意的!你在笑,你一定在笑!你不能这么残忍,你不是神吗?你怎能这么残忍的对待你虔诚的信徒!?”
少女情绪有些失控,指着我大叫道:“我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你,已经看不到前方。你走了,如果你走了,我会迷失的。你是神,你一定会走的,我美好的梦终会消散,而我依旧沉沦在不可回复的梦境,一直沉沦、沉沦……没有尽头,我的心永远得不到救赎了。你窃取了我最宝贵的情,我的一生,只能为你禁锢。呜……我以为我很聪明的,我能看透世上千千万万人的心,最后却输在了心上。神说,芸芸众生皆平等。你就是那个来惩罚我的神吗?”
世间,有种东西永远无法偿还,那便是情。
我缓缓阖上眼:“神,对下界来讲是一种信仰,并不是一个人的全部。神的世界,你们又如何懂得?如果我是神,就不会干预这个世界,神的使命是引导。然,这个欣欣向荣的世界,早已不需要所谓的神去做些什么。反而,一直在通过下界不断索取。”
“你就是神呀!”少女哭得很伤心。
“我是我,我叫艾琳丝……”我坚定的重复。
少女瞪大眼,楞楞瞅着我,西达伦与雷娅垂着头,若有所思。
少女忽而破涕为笑:“你会记得我吗?”
“会。”
“记到心里了吗?”
“没有。”
“何时会有?”
“…………”我漠然,“或许,我不该讲那些话,让你一直悲情也好。”
少女嬉笑:“因为你是艾琳丝,对于欠下情的人,你终是狠不下心呢。”
我面无表情:“你又知道……”
“我能看透人心嘛……”
出了小镇,路平坦起来。漫野的绿,偶有几点芳菲点缀,几分别致,几分惊艳。
几匹快马仿佛回到了儿时的小马驹,无拘无束地奔跑在无人的荒野。无须刻意挥鞭,马儿乍开四蹄,尽情纵横在宽阔的大道。
珍绮妮莉丝张开双臂,大声尖叫。一头火红长发翩飞舞动、如波如浪,闪耀在起伏绵延的绿se汪洋中。
少女在笑,笑进人心里,笑在薰风中。远远飘荡开的是欢乐,是天地任驰骋的ziyou。
那一刻,少女是那般美。沐浴在金se阳光下,那个拥抱希望、纵情欢笑的女孩儿,深深定格在我的脑海,百年后,依旧清晰。
落羽不急不徐地奔在最后,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应该属于那些马儿。
我微微垂首,阳光在我眼前消逝,又打在那双白皙的手上,泛起晶莹的光泽。我摊开手掌,好陌生……每每这时,我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黑暗才是我的归宿。
“艾琳丝,你开心吗!我好开心呀!”少女回头,冲我欢喜着叫道。
“啊!是花!花耶!快看,那朵紫se的,哇!好漂亮。啊,那边还有!哇!好多!那朵一枝独秀的白se好象你呢,艾琳丝!那么高贵纯洁,冷艳孤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