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的草很特别,平时倒看不出什么异样,可一经月光照she,就会发出星星点点的微光,煞是好看。
已经29个了……我轻叹一声,仰身,躺在软软密密的草丛中,盯着晴朗的天空发呆。一只黄花儿蝶,在我眼前绕来绕去。我佯作扑它,小东西却并不怕我,一会儿落在我的指尖,一会儿又攀上我的手背。我咯咯笑着,不在逗它,它却顺竿儿的扑在了我的鼻子上,花纹的翅膀一张一合。
有些痒……我一动不动,酝酿许久,终于还是没忍住,‘啊嚏!’大大的一个喷嚏,小东西受了惊,在空中慌乱的歪了几个弯,落荒而逃了。
“呵呵……”我抿嘴轻笑出声,眼神又一瞬暗淡下来。直起身子,侧头轻轻理顺着凌乱的发丝,‘光明之心’绽着一丝蓝光,从我的胸口跳出。
我拨了拨它,柔声道:“小家伙,你也无聊吗?”
‘光明之心’微闪了下,我立时有些羞,白了它一眼道:“那也要等我把自己武装齐全的。我虽不了解这个世界的人文,但我知道这套神裙,还有这张脸,绝对会给自己带来不少麻烦。我现在又无法动用神力,自保都很困难。”
‘光明之心’蓝光霎时弱了许多。我心下一紧,忙道:“傻瓜,不是你的错。都是我不好,非要傻傻的到‘圣光结果’外围去探个究竟。结果害了你,也牵连了上万条xing命。”我伤感仰头望天,感觉眼睛湿湿的。
点点蓝光穿过发丝,轻柔地抚在我的脸上。我拢着它,展颜笑道:“放心吧,我可不是那种顾影自怜的悲情主角。这点儿打击不算什么,即或无法接受,我也不会、也不能让它影响到我的决意。为了宇轩,我什么都愿意做,即使为此犯下无数的过错……等到宇轩复活,我会坦然接受它们的惩罚,但不是现在……”
我坚定地说着,‘光明之心’蓝光更盛,我抿嘴一笑,复又轻声责备道:“倒是你落羽,吓了我好久。大梦初醒,举目无亲。孤身流落荒野,那几天我真的好怕。我还以为……以为你真离我而去了……”
我干涩的笑着,又勾起了那段折煞人的苦楚,深吸了口气,接着道:“以后不许吓我了,知道吗?如实道来,那时你是不是燃起了死志,想要牺牲自己转移怪物的注意力,好将我传走?”
‘光明之心’的光芒弱了几分,又恢复原样。我噙了一丝笑,道:“哼哼……还好我有芙妮亚姐留的‘光明之心’,把你的神识强行吸入保护起来。否则……”我有些后怕的将它拢在手心,“落羽,还有办法恢复神体吗?”
‘光明之心’又闪了下,我惊喜地叫道:“真的?只要我恢复神力,就可唤你出来吗?太好了!”
夜,微凉。一轮圆月已挂上了中天。‘咕咕’啸叫和着隆隆水声,深远悠长。我躺在一堆干草中,望着黛蓝夜幕,郁郁出神。
不知何时起,我拥有了自我治愈的能力。不论受了何种伤,也不管身体有多疲惫,只要安稳的睡上一觉,一切都会恢复如初,不会落下疤痕,也没有一丝痕迹。这大概与落羽寄居在‘光明之心’有关,潜移默化的影响着我的体质。
也不知何时起,在我体内多出了一股暗黑神力。它一点都不温顺,就像刻意破坏般,千方百计地阻挠着我新近生成的神力脉络。意识之海不在一片光明,成了黑金交织的世界。金核也不在转动,被身周六个黑球放出的黑线紧紧困缚在了中心。
我伸出手,蜷成拳,依然无力。幽幽叹息一声,随手将一个编好的草球抱在怀中,似哭似笑。没想到自己前世看的黄皮书,竟真派上了用场。虽然只习得了极少部分的编织技艺,可凭借这一个月来,身心投入的不断钻磨,倒也初窥门径。
难道从那时起,自己就已经在为登临异界做着准备?又或者解释成命运的指引?心里莫明有些发慌,摇摇头,不去想。看着身边这一件件做工粗糙、歪斜简陋的蓑衣、箬笠、褡裢、草人、草墩、草席,外加个草球……我忍不住‘扑哧’一声,乐了。
远远眺望,山也隐约,树也朦胧,连绵环绕着一座模糊的城市轮廓。我暗暗作着决定,明ri,就去真正见识一下这个世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