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克明听刘平飞承认,更为得意,高声奏道:“万岁,刘平飞既然已经承认奏报属实,臣请万岁将刘平飞革职查办。”
刘平飞不慌不忙地道:“万岁,微臣还有下情上奏。臣随和亲王宁远从军,因银两不足难以支撑,不得已才到赌场一搏,却并非好赌成xing。但臣发现在赌场赌博时,居然产生了灵觉,臣知灵觉难得,故而时常到赌场中训练灵觉,赌博倒是其次,外人不知,以为臣赌技高明,其实臣惭愧,是用灵觉赢得他们。后怡情庄白东主请我做他赌场的供奉,臣为其薪金所动,答应下来,也为其赌场打发过几次挑场之人,臣想臣的什么快手郎君的名声就是这样传出来的,不过臣自己倒是不知,请万岁明查。”
景帝上次听和亲王讲到刘平飞去赌场为训练灵觉,私下里找太尉吕广贤打听是否能在赌场训练灵觉。吕广贤对这种野狐禅的方法也不清楚,不过他清楚地告诉景帝,刘平飞是天生灵觉者,如果能善为利用,将来是大申国的栋梁之材。
吕克明见刘平飞讲得头头是道,看似承认其实条条反驳自己,不觉恼怒,道:“万岁,这刘平飞巧言令se,意图掩盖事实,此等利口小人岂可留在和亲王身边,请万岁重重惩处。”
景帝问丞相李乐山,道:“丞相,你看此事该如何决断?”
李乐山对景帝的心思能猜出个十之仈jiu,一个天生灵觉者万岁怎么会轻易浪费掉,这吕克明太没眼se了,估计不用多久就该卷铺盖回家了。反观刘平飞不亢不卑,举止从容不迫,李乐山对刘平飞也有印象,上元灯节是走马灯构思jing妙,这个年轻人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从万岁的表情来看万岁也颇为欣赏刘平飞,只是为了安慰信亲王,暂时让刘平飞吃点苦头交待过去罢了。这一阵子和亲王有点得意忘形了,万岁估计又想着借刘平飞来敲打敲打了,帝王心术,平衡来平衡去,累啊。
想到这里,李乐山有了主意,坚定地答道:“万岁,刘平飞参赌一事属实,实不应该再留在和亲王身边任掾官。但据刘平飞所述,事出有因,加上人才难得,不妨将刘平飞谪出钟京,到地方上任一小官。年轻人多加历练,将来未免不是我大申有用之才。”
一席话简直说到景帝的心坎里去了,景帝冲着丞相微笑点头,将事先早就准备好的旨意抛了出来:“刘平飞,年少轻狂难为和亲王掾官,谪出钟京城,任汤平县县令,以观后效。”说完,景帝加了一句:“刘平飞,你西平侯府的封地就在汤平县,朕听说你关于理财,你什么时候能让汤平县的税银提升到五万两,朕就让你回京,并要重重嘉奖于你。”
一言既出,群臣哗然。六品虚职改任七品县令,名义上是谪贬,其实却是个笔好买卖。加上万岁最后说的几句话,对这个刘平飞简直就是青眼有加,只要刘平飞真能让汤平县交上五万两税银,恐怕刘平飞的官位得大大的前移。不过话又说回来,离开了钟京城,过个两三年,没有人在万岁面前提起他,恐怕万岁也就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人了。
大申国一年的税银大概在六千万两,粮两千万石左右,扣去花销一年净剩下的银两不到八百万。大申有州府四十五个,县二千三百二十三个,钟京城作为京城经济政治文化的中心,一年的税收也不到百万,加上新近增加的赌马税收也就是一百五六十万左右。州府的税收大多在二十至四十万两不等,而县城的税收小到数千两多到十万两不等。
汤平县,距钟京城三百余里,人口四十万,算是个中等县。但县处措水与大海交口处,每年都要发洪水,加上有不少像西平侯府这样的世家封地在此,这些封地不用纳税,所以汤平县虽大上交的税银却仅在一万五千两左右。景帝让刘平飞每年交五万两税银,担子也不算轻。
初生牛犊不怕虎,刘平飞对自己挣钱的本领还是很有自信,最重要的是离开了钟京城。钟京城内水太深,神仙太多,小鬼难缠,自己还是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的好,天高皇帝远,天高任鸟飞,不一样的地方也许可以开始不一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