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初七掂起脚尖拍了拍卡拉奇的肩道:“我不怪你,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立场,都会有自己的坚持,无所谓对错,只是,有些事,我们非做不可。”
卡拉奇握紧了掌心中的红豆,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初七,头也不回的走回巴鲁鲁的窑洞,那是他暂时的住所。巴鲁鲁也略有所思的离开。
初七等人回到住的窑洞里,她用一块木板挡住窑洞门,然后在四周布下重重的夜影,最后连鬼眼都放出去盯着了。一切准备就绪,她才松开了另一只一直紧握着的拳头。
她的掌心上有着三个小小的却似同于刚才蓝百合所服下的那个精华粹的东西,迟缓地对着屋里的三个人道:“这是我用昨天那三只虎兽精核,尽我所能制出来的三个魔晶体,我不知道服下它们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或是后遗症,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将它们拿给你们。”
炎暴首先拿走颜色最深沉的一个,没有吃,只在指间玩弄着,像是随意的问:“它能加强我们的实力对吧。”
“嗯。”关于这一点,初七很肯定。她调制魔核服用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就光蓝百合就吃了不少的魔核。不过她着重语气强调了一点:“我以前都是调制的低阶的魔核,炎暴,你也吃过不少。这是头一次调制高阶的,而且是与你们本身很接近、甚至可能更高的魔核。万一……”
还没等她说完,炎暴已经服下了他的那颗。夜也毫不迟疑的拿起第二颗服下。凯蒂咬着唇,拿起第三颗,深情的望了一眼夜:“我陪你……”
“你们……”初七流着泪,尽力的阻止自己出手抢夺的欲望。她是没有办法啊,哪怕还有别的一丁点的办法,她绝对不会让他们来冒这个险。她已经完全的看开了,这一上魔山就没有了后路。
她不怕,她将以全部的魔力来对抗,只要能从这里出去,能救到水叮叮,她不怕被人查觉她是招魂师。使用魔法,她不会再软弱,她已经完全的吸收掉了巴洛与立立微两人留给她的所有魔力,她的真实实力已踏过了九阶,离圣阶只有那么近近的一步。
可他们不一样,她明白,在这种关头上,他们是绝对不会容许他们成为累赘的,哪怕是死也不愿。唯一的办法是,帮助他们变强,强一分就多一分生存的机会。
可服下这个后会有什么状况?初七不敢大意,全神贯注的留着着他们的每一分表情。
最先反应的是凯蒂,她双手捧着心窝,随着她“啊”的一声后,无穷无尽的痛楚开始了。初七扶着她坐下。炎暴与夜的脸色也开始变得苍白,他们两自己盘脚坐下,想要尽力的引导着那由心田开始的一股又一股的热潮。
“啊啊啊……”凯蒂无法控制自己,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燃烧到了极点的火球,所有的毛孔里都透发着如针眼般细腻密实的疼痛,整个身子随时处在爆炸的边缘。像一条受伤的蛇般,在地上来来回回的翻腾着。
紧接着,夜也抵抗不住了……
炎暴也处在崩溃的边缘……
初七手足无措,她除了一次又一次的对着众人施放治疗术,希望能减轻一点他们的痛楚外,再无别法,一次又一次,金色的光泽洒满了整个窑洞,痛苦的嘶叫声穿破了初七限下的重重防范……
巴鲁鲁如同一只被困在洞穴里的困虎,在心神的边缘挣扎着。虽然他不知道对面的窑洞里在发生着什么事,但他能感觉到那长嘶的嚎叫声,绝对是出自于他们痛苦的心田深处。
他有心去帮他们一下,哪怕看一眼也好,可旁边住的就是掌握着这一方生死的卡拉奇大人,他迈出了这一步,就代表着整个部落的背叛。他的心在忍受着煎熬,就如将自己的心放在一块烧得火热的石板上,感觉到一处一处的焦炭……
当嚎叫声越来越大,他再也坐不住了,冲出了窑洞。可他的脚步马上就停住了,他忘了,这么大的吵闹声,连他都能听到,怎么会瞒过卡拉奇的耳朵。
他看到卡拉奇盘脚坐在窑洞的门边,与一只黑乎乎的鬼眼玩大眼瞪小眼。查觉到他的出现后,卡拉奇投过来的眼神中包含着警告。
巴鲁鲁心头一松,他盘脚在自己的窑洞门前坐下,不退,也不前进,就这么傻傻地盯着卡拉奇的背影。这番举动有何用意?有什么效果?他不去想,他只知道,他要坐在这里,他要这么看着,不管这事情怎么结束,或是有什么发生,他都要看着。
至于他还会做些什么,他不去想,也不去猜,一切都交给本能为事。正如初七时常说的一样:相信自己的心,相信自己的行为,何必想太多。
是啊,何必想太多,有些事该做就得做,不然,后悔今生也悔恨不了。也许,卡拉奇大人跟他有相同的想法吧。
痛!无边无际的痛楚。炎暴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发现连睁眼都是一件让他难以忍受的痛苦。全身上下都不能动,勾一勾小手指,就好像全身的骨头都要撕裂般!
他是怎么了?他的脑海里慢慢忆起昨夜发生的一切。他还没死吗?他发现自己与夜一起并肩躺在床上,一道又一道的金色光芒还不停的洒到他的身上。
“水……水……”他干涸的咽喉仿佛好几天没有喝过一滴水了,发烫得像要烧起来。
清凉的泉水被喂入嘴中,炎暴贪婪地喝着,真好喝,仿佛几年不知道水滋味,甜,真甜,舒服到了心窝里。
喝了水,感觉疼痛也轻了几分,他用力的睁开眼,迷迷糊糊中,他看到熟悉的面孔,脏乎乎的,脸上还残留着泪痕,一双小小的眼睛肿得如核桃般,还布满了血细……他的心被揪痛了。
“醒了?”初七小心地拿东西替他枕着头,拖过一床皮毛垫在他身下,让他躺得更舒服一点。
“嗯,你也休息一下吧!”他说话很吃力,但他还是尽力的挤出了这几个字。她一定是一夜也没睡,脸色苍白过纸,不叮嘱她几句,她一定又会遗忘掉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