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摩天苦苦追寻风挽月不得,又被那归藏世界的魔尊主宰注入了一半元神在身,当下只觉头痛欲裂,四肢百骸内一股洪流如脱缰野马,左冲右突,就要将他撕裂!
难过至极的少年已双眼血红,气息如牛。不知如何发泄的他,突然躬身到脚,一头撞在地上!
可巧那里有块半埋的顽石,受他大力冲击碎成数块,这小子的脑门儿却皮儿都没破。
也是受这一击影响,他那如墨额纹本要再次出现,却不知为何被一股带有细碎“卍”字的梵文精光圈在中心不得彰显,略略一闪便再无踪迹。
那正是他被慧明大师扑头的位置!
饶是如此,被摩醯首罗天不计后果灌注周身的魔化元灵,也还是被那“星宿符文”完全吸收,又随它一起隐去,再不作怪了。
少年疲惫不堪,疼痛却已减轻。身体才有好转,便还是一心想着救回风挽月。
浑浑噩噩间,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暗忖道:
“对呀!刚听他们对话,我玉瑶师叔祖跟那摩醯大恶人明显是老相好呀!他们吵架闹分手,干嘛抓我的月儿啊?还什么‘七煞、破军’的搞出好些名堂来!”
鸠摩天想明此节,便一边转身返回一边自我宽慰道:
“现在就去问问玉瑶师叔祖!她一定知道自己的老相好去了哪里!我问清所在,寻月儿回来,也就是了!”
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跑回,路过蘅芜苑废墟时,正遇那“神鹿鼎”挡住去路。他在一人多高的鼎身上瞟了一眼,心下奇道:
“刚才它被那黑衣恶人双掌击中,明明吸收了他黑红一体的魔能,遍体生辉,还出现了好多奇怪刻印,怎么现在什么都没有,只变成绿锈满身的一块废铜了?”
他几步便从那禹王遗物旁掠过,嘟囔道:
“我可没工夫管这些,还是快找玉瑶师叔祖是正理,她从听到那黑衣恶人的声音开始就神经兮兮的,想问清地址可要赶快,免得等她害了相思病,便再说不明白了!”
满口荒唐中,已不觉来到玉瑶身边。猛一抬头,才发现那三尺高悬之处,竟又飘来个白胡子老头儿的影像金身。
这时的洛星痕已经站在那光影旁边,额上再次闪烁着蓝汪汪的漂亮星纹。
“那是什么?好像刚才在黑衣恶人的魔光激发下,他头上就出了这个。。。”鸠摩天回忆着刚才的经历,又突然暗自道:“啊,对了!月儿额前也有,却是红的!”
他在一时之间经历了很多,思绪混乱不堪,也顾不得那光影是谁,只自来熟似的拉住玉瑶真人,一边摇晃一边说道:
“麻烦你,告诉我那黑衣人的去向好吗?他把我的月儿抓走啦!”
哪知玉瑶受了很大打击,情思崩溃下竟痴痴惘惘的不答他话,只是望着心爱之人消失的方向呆呆出神。
一旁的羽冠光影终于以苍古矍铄的声音说道:
“玉瑶徒儿,这少年又是怎么回事?他是摩醯首罗天丢下的喽啰吗?”
那失魂落魄的玉瑶真人听到师父的元神念及情郎的名字,又过问着寄存了他一半元神的鸠摩天,竟突然发了疯似的一把搂紧这少年,就像搂住心中挚爱,要用自己的性命护他周全一般,娇呼道:
“他只是个孩子,师父!他什么都不知道的!不能杀他!不能!”
鸠摩天一张小脸儿被突然埋进一个温香女人那绵软的胸怀里,又被她抱得很紧很紧,口鼻都被堵了个严实,但这感觉可与之前的雪沫倒灌大大不同,令他轻飘飘的舒服至极。
自幼孤苦的少年当然不会被勾起什么邪欲,只把这新奇又温柔的感觉当成了母爱初体验,竟幸福的险些流下泪来。
他伏在玉瑶的胸口上,双唇微动,却不知要表达什么,那真人却以为他要说出摩醯首罗天给他灌注了一半元神的事,吓得连忙伸手去堵他嘴,再次替他向紫阳真人的光影遮掩道:
“师父,他只是被星痕带上来求我医治那小女孩儿的!我们谁都不知道,那孩子竟是‘七煞星’下凡,不知小罗。。。是怎么发现的,便将她掳走了。这男孩儿却与此事毫不相干的!”
说着,她便以眼神频频示意鸠摩天。好在这孩子刁钻古怪、绝顶聪明,年纪虽小,却能听出玉瑶一席话的用意,当时便心领神会的绝口不提那灌注之事。
紫阳的光影则轻叹一声,缓缓道:
“罢了,人算不如天算!哪怕是大罗金仙,也终究斗不过那不仁的天地!‘七煞星’被转至异界也是天意!好在我以‘玄空飞星’推演而知,那第三星宿还在我华藏世界,只是明珠蒙尘,不好寻找罢了。”
玉瑶搂住鸠摩天的一瞬,心中更是五味陈杂!这怀中之人明明还是个身量未足的少年,她却能隐隐感到自己挽住的,竟是那朝思暮念的情郎!当下只一门心思要保他一半元神不受伤害,心念一动,便脱口道:
“师父,这孩子跟那‘七煞星’女童本是一起来的,三星共鸣,他会不会就是与那两个一并降世的第三星?若真如此,弟子愿尽全力教导他与星痕!”
紫阳的光影凝视了鸠摩天很久,才缓缓道:
“很可惜,他额前并无星纹反应。除非。。。呵呵,应该不大可能!一百零八天星之中,原有十四颗主星,如今现世的两个,偏偏都在主星之列。”
他沉思一刻,才又摇了摇头道:
“另十二颗中,只有极星紫微分光暗属性,其降世星纹绝难显现。但上苍又怎会一次降下三个最强星宿?天意若真如此,这三界六道便更难逃过那翻天覆地的天魔劫了!”
玉瑶真人根本没心思听师父谈及星象术理,却只关心鸠摩天能否被她保下性命,于是终于鼓足勇气试探道:
“可这孩子随星痕到此,确实破了我琼华禁地百年来不入外人的规矩,又见闻了不少秘密,师父会不会。。。我们是正道第一大派,不能枉杀他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