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芙见冷谦如此作风,心中敬佩之意大增,抱剑向他行了一礼。冷谦点头道:“你先。”却是让她先行进攻。纪晓芙道一声“请了”,长剑化为一溜寒光,直射对手胸口。冷谦手腕一动,软剑在身前抖出数个圆圈,幻作数个光圈迎着对手长剑罩落。纪晓芙见他将软剑用得如臂使指,心中不敢大意,长剑颤动脱开光圈范围,寒光分影一化为二分袭而出。
冷谦舞动软剑,剑招纵横飘忽,流转无方,幻化出大大小小许多光圈,或护身或袭敌,犹如在画上泼墨落笔,恣肆流动,大有磊落波磔意态。纪晓芙展开峨嵋剑法,剑招绵绵而至,一柄长剑犹如急电飞闪,在众多光圈之中穿来闪去,恰似银河倒挂,倾泻而出。
两人倏进倏退,片刻之间已经斗了四五十招,施展出的剑法缤纷繁复,精妙绝伦。六大派之人纷纷赞叹,更有各派首脑为门中弟子解说剑法中的精妙之处。明教高层却看得满脸凝重,惊疑不定,心想峨嵋的二代弟子武功已是如此厉害,掌门灭绝的武功只怕要比传闻中更加厉害,不知道手执屠龙刀的副教主能不能抵挡得住。
场中两人剧斗多时,眼见冷谦周身光圈越聚越多,将浑身上下遮得毫无缝隙,他陡然一声断喝,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光圈齐向纪晓芙袭到。那是他剑法中登峰造极之作,将数十招剑法合而为一。这数十招剑法每一招均有杀着,每一招均有变化,聚而为一,端的是繁复无比。
纪晓芙兀地收剑后退两步,身形在原地疾转,混身上下爆出无数点寒光,犹如周天星辰闪烁,这正是峨嵋剑法秘传中的“繁星”,专擅以繁破繁。
纪晓芙长剑洒出的点点寒光将满空光圈全部点灭,左掌滑如游鱼,穿过冷谦右手腋下,疾如闪电,篷一声拍他的胸前。冷谦软剑回护不及,一惊之下,鼓起丹田内气反击,挡向对方拍来的掌力。
就在双方内力即将碰撞之时,纪晓芙将内力一敛,掌力凭空顿住并未与冷谦内力碰撞,等他反击在空处,老力已尽新里未生之际,内力猛然涌出,撞在他胸膛之上。冷谦胸口犹似被千钧巨石砸中,立足不定,向后接连摔了两个筋斗,身在空中,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委顿在地,再也无力站起。
“承让。”纪晓芙感念冷谦的君子之风,刚才已经收回不少力道,否则那一掌只怕要打得他心脉尽碎,毙命当场。胡青牛奔了出来,双手如风在冷谦身上连扎十几道金针,等他脸上恢复些微血色,这才起出金针,将他扶了下去。
明教众高层一阵沉默,峨嵋弟子的强势表现,打碎了他们之前拟定的消耗战术,若对方再出几个像纪晓芙这般身手的峨嵋弟子,这场赌斗就是必输之局。谢逊沉声问道:“彭散人,你们上次去朱武连环庄查探,可曾得到峨嵋派弟子的详细情报?”
彭怀玉苦笑道:“上次我们五人还没有靠近朱武连环庄,就被史应龙截住,我们五人联手敌不过他,只能先行撤退,对此次来到光明顶的峨嵋弟子情况并不清楚。只知道场上那位是汉阳纪家的姑娘,是峨嵋派下任掌门。”
“什么,史应龙武功竟然如此高强?”谢逊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五散人联手也拿不下史应龙,恐怕殷天正与之相比也不过伯仲之间,对方还有灭绝、宋远桥没有出手,再加上一众峨嵋弟子,只怕明教要在赌斗之中落败。
殷天正哼道:“小儿野王在一年跟史应龙交过手,竭尽全力也才支撑了五十招,他号称‘龙象掌’,功力掌法直追当年的‘金银掌’史火龙,岂是浪得虚名之辈。我就是知道他的底细,才会命令教众直接围攻六大派。”韦一笑冷笑道:“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而已,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到时候交给我来对付就行了。倒是峨嵋的小娘皮们棘手得紧,我方中层教众恐怕不是对手。”
就在明教众多高层脸色沉重,苦思对策时,一把爽朗刚毅的响起:“各位何必如此烦恼,若不是我教各地教众还未尽数赶回,哪能容六大派上光明顶来撒野。就算这次赌斗输了,也不过是让六大派的人安全撤走,难道我明教会怕他们秋后算账不成。这些峨嵋派的姑娘就交给老庄来对付吧。”这话说得豪气冲天,正是出于锐金旗掌旗使庄铮之口。他先前与少林空定相斗时被击中极泉穴,受伤不浅,经过胡青牛手妙手调理,一直在运功调息,如今伤势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见一干高层忧心忡忡,便提起狼牙棒再次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