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言请节哀!”
陆公纪便是陆绩,和荀彧、荀攸叔侄一样,陆绩这个陆逊的从叔,却要比陆逊小上六岁。陆逊少年时因为死了父母,被自己的从祖父,也就是陆绩的父亲陆康养在身边,那个时候陆绩、陆逊叔侄便已经相识。
后来庐江城被孙策进攻,陆康将陆逊和陆绩这些年轻的族人送回了吴郡老家,自己带着其他族人在城中坚守,一场大战下来,陆氏一族百余口人死了一半,这也是陆家和孙家的血海深仇。
而回到吴郡老家的陆绩当时才七岁,便靠着比自己年长六岁的大侄子陆逊帮着自己支撑门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陆绩和陆逊名为叔侄,实际上则是兄弟,相互扶持着从半灭门的惨状之下走到现在,重振了吴郡陆氏的大名。现在陆绩去世,陆逊自然非常悲痛。
但真正让吕蒙开不了口的,却是陆绩去世的原因。作为在赤壁之战时跳得比较厉害的投降派,前两年陆绩被孙权打发到交州去做太守了。
这个年代的交州,也就只有几处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大部分都是烟瘴之地,主要用途便是流放罪犯的,像是虞翻便因为得罪渣权被打发到交州去喂蚊子。然后陆绩像历史上一样,在交州待了没几年便一命呜呼,时年三十一岁。
历史上的陆绩在临死之时,自称“汉志士吴郡陆绩”,“从今已去,六十年之外,车同轨,书同文,恨不及见也。”
这段遗言细看上去非常有问题,似乎陆绩依旧在自认汉臣,那他那个已经有了自立之心的主公孙权又算是什么?而那个六十年之论,似乎在诅咒江东割据政权持续不了六十年一样。
不管怎么说,陆绩如果不是被安排到鸟不拉屎的交州去当太守,说不准还能够多活几年。正是这个原因,陆绩好巧不巧的死在这个时候,让孙权和陆逊产生了一丝隔阂。
“我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当年的庐江一战,我们一族被孙氏害得死掉了一半的族人,结果我现在却在给孙氏卖命,不知道死去的族人们知道我现在的作为,他们会怎么想?”
“伯言请慎言!”当听了陆逊这明显有情绪的发言之后,吕蒙赶紧劝说起陆逊来。
“我曾经以为主公是一代明主,必定能够割据江东,甚至南北并立,为了家族的延续,这才选择与孙氏和解,可是这究竟是对是错呢?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是谁?我又为何而战?”
陆康是大汉的忠臣,带着一族人与袁术这个伪帝战斗,现在大汉到了三兴的那一刻,陆逊却是站在了大汉的对立面上,再加上陆绩的死讯,国仇家恨,让陆逊有些失态,竟然对着吕蒙说出了很多大逆不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