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果在同盟腹地,任何人在被评价为三类存在后,都将必须配备一位甚至数位语言法师作为调理者,这也是安全规则上的一般要求了。”
“相对正常情况来说,艾丽只是相对提前了一点而已。”
“我只能对她进行非常粗放的内心调理,但依然能感受到艾丽的矛盾和痛苦,放着不管的话,迟早会发展成更加严重的问题。”埃米尔皱起眉头说:
“我大概能猜到加斯特的实验是怎样的思路……‘巫师扬升的过程,就是对心智进行改造的过程。’那么无论这种改造是内在的还是外在的,与其在心智定型以后再花费巨大代价进行痛苦的扭曲,或者充满妥协的改造,显然是在未成形时就进行塑造会更有效率。”
“但这并不仅仅只是让幼儿学习魔法,因为现有法术,都是成人们改造自己的方法,而不是一次塑造成型的方法。加斯特以往的实验对象都是幼猴,所以他对艾丽的培养也一定会专注那些更生理性的层面,比如建立某些条件反射,甚至干预神经元的早期发育过程……”
“如果可以更清楚地知道加斯特笼里的事情,我本来是能更细致地帮助她的。”
“就连艾丽本人也不愿意告诉你发生了什么吗?”柯林问。
“以前有过一次,我曾经试着让她年龄退行,从而回到事情发生时的状态……”
听着这些话,柯林看向他的眼中再次升起警惕。这是继埃米尔为涂瓦娜夫人植入暗示以来,柯林第二次感觉到语言魔法的可怕。而且,说好的不会向队友使用呢?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埃米尔苦笑着说道:
“我没有打破底线,毕竟我是她的调理者,每次使用暗示也是详细地登记在档案里的。”
“而且,我也只是想帮助她。”
“但即使在那种无意识状态下,艾丽也没有说出发生了什么。我能感觉到,当时她已经浸入那些回忆里了,她应该能清晰地看见当时的事情,只是不愿意说出来。”说到这里时,埃米尔不禁开始喃喃自语:
“也许在白都的时候,就有人向她使用了更高等级的语言魔法,从而达到绝对守密……”
同盟设置的信息壁垒,并没有这么容易打破。
从埃米尔此时的神情上可以看出,他作为一个调理者,是真的一心想为自己的负责的艾丽化解问题。
亲身潜入到危险深度的高阶巫师,和负责保护他们心智的调理者,两者之间也许是一种相互成就的关系。
“说起来你自己怎么样了?”这时柯林忽然又想起来,埃米尔的心智也并非处于多么平稳的状态。
“你是说埃德蒙德的事吗……”埃米尔说道:
“放心好了,我之所以向自己施术,是害怕自己克制不住对他的恨意。”
他意识中的暗示和指令时刻在生效,所以当谈到埃德蒙德的时候,埃米尔的眼中下意识地泛起了恐惧:
“但我知道越是借用外力压制,就越有一天会爆发出来。”
只是想到那样的前景,埃米尔就像是惊恐发作一样,上眼睑开始不受控制地抬高,微微抽搐着。
可他仍然盯着柯林,口中说出了和情绪完全相反的话:
“可现在的我,已经在期盼那一刻的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