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的星球下起了雨，开启了属于自己的自然循环。

只是那带着浓烈气味的澹蓝色粘稠液体从天而降的时候，怎么都让人感觉不适。

雨水砸在地面上，和烂泥一般的地面搅合到一起，地面变得更加难以行走，野外步行变成了一种酷刑......

“PH大概在三左右......”

虽然这已经是酸雨的范畴了，但试了一下，并没有明显的腐蚀性。

但配上雨后莫名其妙出现的蓝色雾气，总感觉有一种在外面逛了一圈就会立马升天的滋味......丢出去的小鼠瞬间挂了，也昭示了这并不是错觉。

“......很多世界都是这样的，凡人生物基本活不下来，只有极少数经历过自然淘汰的生存强者才能存活。穷山恶水不一定出刁民，但经常性出怪兽.......”

大猫直白的传递自己过去的经验，残酷的自然环境对大部分职业来说都是坏事，但对生命系.....

“.......但对我们这些生命系来说，却未必是一件坏事，在你真的抵达了规则级之后，到各个世界去‘采样’算是成长的捷径，很多时候在极端的恶劣环境中，也能够找到某方面特别极端的生物模组。”

生命系是奶妈还是后勤？

刚刚接触的时候，路平安和大多数外行人一样有类似的错觉，但现在，他已经彻底理解了。

生命系一点都不神圣更不仁慈，正好相反，它是一个玩弄生命、利用生命、亵渎生命的职业。

“绝后”的诅咒是有道理的，这群人真要在这个行当做出来，早就跨越了正常生命的伦理底线和道德观。

寻找生命、解析生命、利用生命、重组生命........目的性十足的生命职业者，虽然往往也有治疗性、培育系的能力，但说到底，更像是“奴隶商人”和“军火商”。

为了生命而战？呵，成熟的生命系，是让生命为我而战.......

“.......呃，这真的不是你一家之言吗？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听着大猫的康慨发言，路平安总感觉这理解有点不对劲，似乎有些过于偏激？

“多元宇宙无所不有，生命之神都千奇百怪，你们奇幻故事之中的仁慈生命之主也是有的，各种偏向柔和的生命教义也是有的，我都可以给你一打这类的资料，但问题是......”

大猫也毫不掩饰自己只是“极端派”，她微笑着看着路平安，指出还有其他的道路，然后补了一刀......

“......问题是，其他的道路，你信吗？”

“不信。”

少年的话语脱口而出，那是直觉的产物，也是他思考的结果。

他两世的记忆，死了再活，活了再死的经历，没有救赎没有拯救，让其一开始就缺乏对“生命”的“尊重”。

从生命庭院就看到出来，他将其视作一种“货币”......他能够继承克丽丝的遗产，反而说明了两人在本质上的相似。

“......相信，是践行的前提，自己都不相信的道路，怎么走的下去。”

说完之后，大猫也陷入了沉默。

路平安并不是她的弟子，甚至在很多方面两人还有本质上的分歧，但到了这个地步，她必须承认，他继承了她最核心的“道”。

他的确是在大猫的终点上启行的，但或许，那是因为大猫已经没路了，或许，这才是大猫的“道路”唯一能够延续的方式.......

“.......那么，我该怎么设计新的魔宠了......”

和大猫的感触颇多不同，路平安思量了一下，就回归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