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其父其宗族都是在青州,自然也不怕鞠彭另有二心。”
刘预听了华琇和刘珣两人的争论,略微一想,就说道。
“如今天下兵荒马乱,可谓是大争之世,真正能依仗的就是那些先登陷阵的壮士,既然曹嶷屡有军功,那就自然要擢拔重用,以安抚激励其它的军士,所以就以曹嶷担此职任。”
听到刘预这么说,刘珣就是一副高兴的样子。
“可是,曹嶷毕竟曾是王弥的旧将,要是万一有反复,那就是有大乱的。”华琇依旧有些担心。
“这也无妨,曹嶷的家眷不是在城阳郡吗,那就全给迁到临淄去,这样不就可以了吗。”刘珣说道。
听到这里,刘预想了想,然后说道。
“不!既然把徐州的重任托付给了曹嶷,那就要做到用人不疑。”
“怎么用人不疑?”刘珣问道。
“当然是让的家眷都跟随曹嶷,而不是统统押到临淄去当人质。”刘预十分自然的说道。
“那万一曹嶷,我是说万一,曹嶷生有二心,那该如何是好?”
听到刘预这么说,刘珣和华琇都是有些担心。
“呵呵,我打算留在徐州的士兵,可不是曹嶷的私兵,而是在青州有田地家产的军府兵,徐州到青州如此近,完全可以半年一轮戍,这样一来士兵的财产家眷大都在青州,就算是领兵之人生有二心,可很难说动这些士兵一统反叛。”
刘预自信的说道。
听到了刘预这话,刘珣和华琇都是有些信服了。
魏晋时代绝大多数都是兵为将有,许多士兵几代人都是某一家将军、豪强的私兵,这样的情况下,将领的意志几乎就决定了手下士卒的意志。
而如今刘预手下的军府士兵,都不是奴隶一般的私兵,而是拥有财产的军府兵,戍守在外根本不可能跟随曹嶷反叛。
两天后,在离开徐州彭城之前,刘预就当众宣布,以部将曹嶷为行徐州刺史、广武将军,入秋后以三千青州兵给其统领。
其实之所以任命曹嶷镇守徐州,刘预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军功。
更是因为历史上的曹嶷,作为流寇王弥的部将,简直就是“淤泥中的奇葩”,曹嶷在占据青州其间,不仅用武力打跑了苟晞,其后竟然劝农桑兴货殖,完全就是一个经营小能手。
历史上的曹嶷,一直到被羯胡石勒吞并,都把占领的地盘经营的有声有色,完全不像那些只知道破坏s的流寇。
可能曹嶷最大的缺点,就是在乱世之中,胸无远略,只想苟安一地,在占据青州的时候,固步自封失去了争雄的资格,乃至于兵败身死。
不过,这个缺点,在刘预此时看来,却是一个大大的优点,胸无远略就意味着曹嶷没有太大的野心,不会轻易的谋取徐州自立,或者是投降胡虏。
至于投靠江东的琅琊王司马睿,刘预觉得更是不可能的,因为曹嶷跟随王弥流窜琅琊郡、东海郡的时候,可是挖过司马睿的祖坟盗墓的,刘预觉得这种大仇,司马睿不会那么大度的人。
在妥善处理了徐州之后的布局后,刘预率军沿着泗水北返青州。
当行进到沛县的时候,两支急报的信使同时到达了刘预的军中。
一个信使是密切注视河北动向的公孙盛派来的,另外一个是防御豫州方向的睢阳派来的。
“启禀大将军,胡虏石勒上个月率军北上冀州,与另一路胡虏刘灵合兵一处,一通寇掠了赵郡、常山、博陵等郡,王太尉委任的冀州刺史也兵败被杀,幽州兵损失颇重,冀州之地几乎尽失。”
一听到这个消息,刘预就有些惊讶,石勒和刘灵合兵后,竟然如此凶猛吗?
“幽州突骑不是威名赫赫,屡次击败胡虏吗,这一次为何有此败?”刘预立刻问道。
公孙盛派来的信使显然准备充分,立刻回答道。
“自祁弘、王滹病死后,枣嵩、游统等人领兵事,却根本不通行军布阵,被石勒、刘灵几番突进之下,就彻底兵败如山倒了。”
虽然想不到石勒和刘灵竟然打败了王浚的冀州军队,但是如此一来,王浚对于刘预那点敌意应该就消失不见了。
只要石勒和刘灵还没有舔好伤口,暂时就不会敢于东进招惹青州军,所以青州反而暂时安全了。
“那这样的话,王浚王太尉要如何打算?”
对于这种情况,刘预相信王浚一定不会如此轻易的认输,且不说冀州之地对于王浚的重要性,就说另一方面,刚刚升任三公太尉、承制行台的王浚,竟然被之前的手下败将打出了冀州,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这绝对不是有志于天下的王浚能接受的。
“启禀大将军,有河北的探子回报,说是王浚已经抓紧搜刮拷掠商贾,加征赋税,看来是打算用重金拉拢段部鲜卑,让他们入冀州与胡虏一战。”信使说道。
王浚的这一番动作,也没有出乎刘预的意料。
如今的段部鲜卑,经过几次入寇中原,本身的实力早已经膨胀,已经不是王浚用些小恩小惠就可以收买,为之卖命的了。
这时候,已经是鲜卑“大单于”的段部首领段疾陆眷,早已经对幽州王浚有了不满。
这些鲜卑蛮子的胃口已经大了许多,王浚要想再利用段部鲜卑,就必须要狠狠的出血喂养这些豺狼了。
“哼,不过是驱虎吞狼,胡夷能猖狂如此,司马颖和王浚皆是始作俑者。”刘预不禁痛心疾首的说道。
如今的形势就是这样,幽州王浚这种野心家凭借自己的实力,已经不足以抗衡并州匈奴人,不管是主动也好,还是迫不得已也罢,都必须倚重另外的胡夷为助力,以此来对抗匈奴人,只不过,往往都是打败了匈奴,却又惹来了鲜卑人、乌丸人。
“引狼入室,不外如此,去年并州刺史刘琨,引拓跋鲜卑,南下攻击匈奴人,在战后,进入代北的拓跋鲜卑,就赖在那里,不肯走了,搞到最后,刘琨匈奴人没有灭掉,又引来了拓跋鲜卑。”华琇听后,也是忍不住叹息到。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