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佑二人到了王婶院中,王婶向外张望一番,便掩了院门,将胡佑二人带进了屋里。
方入屋中,那王婶便口出惊人:“卓姑娘,我告诉你,赵掌柜定是被那对奸夫淫妇给谋害了!”
“奸夫淫妇又是怎么回事?”
卓青藕疑惑地问道。
王婶本就是一好唠人家常,说人长短的闲妇,如今被卓青藕勾起了兴头,顿时将自己听到的看到的一股脑儿得全说了出来。
原来这赵掌柜并非本地人,是早些年间逃荒逃到了此处。那齐福酒楼的老板钱老大见他可怜,便收他做了伙计,在自家的酒楼打工。
钱老大有一女儿,已到出阁的年纪,虽长得模样俊俏,却是个痨病之身,常年寻医问药,一个十足的病痨鬼。而钱老大或许是命中无子,半辈子下来就养了这么一个女儿,总想着招个上门女婿以图后半生无忧。但别人家生儿子都是留着传孙接代的,哪有把儿子往外送的道理,加上钱老大女儿的情况,虽家中黄白殷实,却是一婿难求。
就在钱老大为女儿的婚事整日发愁之际,赵掌柜为报答钱老大的收留之恩,答应做钱老大的上门女婿。
赵掌柜为人忠厚老实,又干活卖力,虽然年龄大了点,但自家女儿这条件,钱老大还有资格挑挑拣拣吗?
不久赵掌柜就和钱老大的女儿结了婚,过了一年便生下了一个男娃,也就是赵小虎。
而钱老大女儿身子本来就弱,生下小虎后不久便死了。钱老大虽得爱孙,却痛失亲女,终日郁郁寡欢,女儿死后不久便也跟着去了。
就此这家中只剩赵掌柜和儿子小虎,好在这赵掌柜善于经营,又从钱老大那里学得一手好厨艺,日子过得反倒越发红火起来。
两年前,药王镇上又来了个逃荒过来的女子,或许是因为相同的遭遇激起了赵掌柜的同情心,赵掌柜便把那女子留了下来,在酒楼刷碗洗菜。这女子确实不错,吃苦耐劳,踏实能干,模样又长得俊俏。而赵掌柜也难忍多年寂寞,二人渐渐日久生情。
谁知这女子被赵掌柜娶过门之后竟露出了本来面目,终日好吃懒做,对小虎也是非打即骂。不仅如此,这原本孤苦伶仃的女子竟不知何时又多了一表哥出来。
那表哥长得流里流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时常趁着赵掌柜不在家的时候来这里找那女子,一呆就是大半天。
“今日早上,赵掌柜离开后不久,那表哥便又来了,我站在门口看得一清二楚。本来这赵掌柜总是早出晚归,今日不知为何,偏偏回来得早了,或许是撞见那狗男女在做什么,入门不久后便听他家中一阵吵闹之声,之后那女子的表哥便阴沉着一张脸走了出来。”
“正当我要过去看时,只见赵掌柜手上拎了一只兔子,气鼓鼓得走了出来。可走出家门还没两步,口中便吐血不止,倒在了地上。”
“卓姑娘你说说,赵掌柜的死是不是和这对狗男女有关系?一定是赵掌柜回来撞破了他俩的奸情,二人才出手将赵掌柜打死的。可怜赵掌柜为人和善,平时我们谁家里困难了他都出手帮衬,如今却落了这么一个下场,哎!”
王婶一阵长吁短叹。
“都怪我,非要吃什么烤兔,害得赵掌柜妄送了性命。”卓青藕自责地说道。
“青藕妹子,方才你检查尸体时可有什么发现?”
胡佑开口问道。
“赵掌柜身上并无明显伤痕,只是我在他心脏位置却感应到了些许灵气的波动,而赵掌柜只是普通人,身上怎么会有灵气?所以我才想着让李老爷子过来解剖尸体看看,只是那女人不同意。”
“这个简单,晚上无人时我们再偷摸去赵掌柜家查看便是。”
卓青藕听了胡佑的话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决然:“若那赵掌柜真是被那对狗男女给害死的,我定为他报仇!”
…………
入夜,整个天空都被黑压压的乌云遮住,看不到一丝月光,药王镇的人家大多已熄灯睡去,唯赵掌柜家门口两盏白灯还亮着。风一吹,晃晃悠悠,忽明忽暗,如同黑暗中的两团鬼火。夜已深,帮忙的人早已回家,赵家大门紧闭。
赵家大堂中,一口棺木横立其中,四周白绫悬挂,此时棺木还未上盖,身着寿衣的赵掌柜尸体躺在里面,冰冷僵直。
棺木前摆着贡品,两根白烛发着昏暗的光芒,焚香的白烟合着黄纸燃烧过后的灰烬在半空中合到一处打着卷儿得飘着。
奇怪的是这灵堂中此时只有小虎一人身着孝衣,一边抽泣一边烧着黄纸,而那本该在此守灵的赵掌柜妻子却没了踪迹。
小虎的哭泣声伴着夜虫的叫声,一片凄凉。
突然,赵家墙头上悄无声息地翻上来一位黑衣人,只见那黑衣人蹲下身子一伸手复又拉一黑衣人上来,二人身材一高一低,正是胡佑和卓青藕。
二人跳下墙头,落地无声,互看一眼,刚要向那灵堂摸去,却听得旁边屋子里一阵响动,其中夹杂着女人压抑的声音和男子的喘气声。
这一下直把卓青藕臊得急忙捂住了耳朵,而胡佑好歹也算过来人,只是脸上有些尴尬,不过黑巾蒙面,即使尴尬,卓青藕也看不到。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随着那男人的一声闷哼,这屋里的动静渐渐小了下来。
胡佑指了指那屋子,双根手指比了个走路的姿势,然后看向卓青藕,卓青藕则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
二人小心翼翼地摸到那屋子窗下,胡佑伸出手指在那窗纸上戳了个窟窿,然后透过那个窟窿向里望去。
只见屋里的床上躺着一男一女,那男子约摸三十左右的模样,赤着上身,身体精壮,半躺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