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身体,而是他们的心也能靠近,近到她不会再害怕会失去他。
不想,陆白现在又远离了她,他们的距离似乎要像天与地之间的那么远了。
“呵呵呵……”安夏儿伏在方向盘上,低着头笑得苦涩,眼泪掉得像外面的雨一样,“陆白,你说过不论发生什么也不会让我无家可归,你可以把九龙豪墅给我,但你大概忘了吧……你也答应过我,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赶我走。”
但她现在,就是被他赶出来的……一点情面都没有。
虽然她是放走了祈雷。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放走了她一个同学,跟陆白就回不去了呢?代价太大了!
电话响了。
“嗯?”安夏儿泪眸猛地放大。
她第一个就想到的就是是不是陆白打过来的,他后悔了,他要收回他方才的话,要让她回去?
安夏儿几乎以最慌忙的速度拿出手机。
但当看到来电显示中的‘展倩’时,她眼里升起的一线希望,再次又缓缓灭了。
“……”
电话一直响着。
展倩那边还等着她的好消息。
安夏儿手发抖地接下电话——
“小夏,你总算接电等方面了!”电话里传来展倩兴奋的声音,与这边阴沉悲哀的气氛截然不同,“我先前打了几个你的电话,你都没接,快说说看,陆白怎么说?”
“……让我滚。”安夏儿苦笑说。
“啊?再说一遍,我没听清啊。”
展倩表示她的耳朵一定出现问题了。
“他说让我滚。”安夏儿重复了一遍。
电话里静得一下像消音了似的。
足足有两分钟。
展倩用了两分钟去消化并反应安夏儿的话,“你说……陆白让你滚?他,他难道不要你的孩子?”展倩的声音几乎都在颤抖,像安夏儿一样受了天打雷劈般的打击,不敢相信听到的事实。
“不……”安夏儿喉咙哽塞得像吞了蜡,一片苦涩干痛,“他还不知道……我怀孕的事,他没有听我说。”
“那他是什么意思?”展倩叫道,“他为什么让你滚,他几个意思,是大总裁就可能这样变化无常么?”
“展倩。”安夏儿咬着唇,“他生气了……”
“小夏,你先冷静一下,到底出什么事了。”展倩不明白,“今天上午从医院离开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你有了和他的孩子啊,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到底是怎么了……”
安夏儿也没有想到,今天她怀着甜蜜又期待的心情想去白夜行宫等陆白,想当面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不想,在那遇到了她大学的同学祈雷。
而祈雷是潜入陆白这边盗取商业机密的人……可她却不能不闻不顾,她有理由去救他。
——无论是为了祈雷奶奶,还是为了祈雷以前在大学里帮过她。
“我……”安夏儿心情像吞了苦胆,一片苦水,“我在陆白那边碰到了我一个大学的同学,他是一个潜入陆白这边的商业间碟,但是,他是我在大学最好的同学,他奶奶病了,他急需要钱所以听从了他人的指使……”
“啊?”展倩惊得无从反应,“商业间碟,潜入陆白那边想偷帝晟集团的科技?”
安夏儿呼吸在发颤。
“小夏,我听说过上次潜入帝晟集团的商业间碟的下场,太可怕了。”展倩显然知道这件事,只是一直没跟安夏儿说起,“那个间碟虽然只判了十年,但听说三年前死在监狱里,得罪陆白的人是没好下场的,这是商界不成文的规定。”
“我知道……”安夏儿咬着唇,眼泪一直掉,“我就是不想让我那个同学那样死掉,因为……我认识他奶奶,那是一个很和善友好的老奶奶,以前知道我们天天吃学校的饭,她给祈雷送饭过来时,还帮我做……我……”
展倩没说话,似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吸了一口凉气。
“我不忍心看那样一个老人家失去她唯一的孙子。”安夏儿声音走调了,咬着唇,“而且,我跟祈雷是最好的同学,我也不忍心看他死,我相信他会改过的。”
祈雷并不是有意那么做,他只是急需要钱,想给他奶奶做手术。
她问过陆白,如果她把祈雷交给他,祈雷会不会死。
陆白那么肯定地回答她,会。
陆白眼里,容不下间碟这种东西……敢不要命潜入他身边盗取商业机密的人,没有活路。
“祈雷?是你那个同学么?”展倩声音也变了,“所以你求陆白放他走?”
安夏儿没出声,但她的抽泣清淅地顺着电流,传到电话的另一端。
展倩咬牙道,“小夏,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身不由己,我们做不到两全齐美知道么?你同情别人,不想受到良心的谴责,那你就会牺牲掉你自己的幸福……”
安夏儿泣不能声,眼泪断线地滴在她的袖子上。
“就算你把那个祈雷当同学,看在他奶奶的份上想放过他。”展倩又道,“但他也不一定设身为你着想好么?也许在他眼里,他只要能凑到钱给他奶奶做手术,其他人的死活对他而言都不要紧。”
安夏儿手一点点握紧。
也许是她感性了。
但她当时只是想住掉一个同学,第一直觉不想让祈雷就那么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