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奋从徐州来到了河北,前来拜见司马昭。
这性质跟毌丘甸前往庙堂拜见曹髦是一样的,这代表着司马昭收服了驻军在徐州的征东将军胡遵。
胡遵父子俩,都跟随司马懿打过仗,尤其是胡遵,资历极老,战功赫赫,曾经是司马懿的头号战将,跟着司马懿打过匈奴,打过诸葛亮,打过公孙渊,跟何曾这样的还不一样,人家是靠着真材实料当上的征东将军。
在司马师引起的这次“叛乱”中,胡遵下了重手,他甚至都没隐瞒,就差亲自带着人去烧杀劫掠了。
他的这种行为顿时引起了诸多大臣们的愤怒。
可胡遵不在意这一点,他乃是边塞大族出身,本来就被中原大族所轻视,何况,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胡遵,压根不将这些腐儒放在眼里。
乃公就是杀了,尔等能如何?
有种的来我面前叫嚣,看你们敢不敢。
在杜预的建议下,司马昭最先派人去拉拢这位征东将军。
司马昭拉拢对方的方式也是简单粗暴,直接很明确的告诉他,只要能站在我这边,您儿子就是下一位征东将军,徐州还是您儿子来监督。
于是乎,没过多久,胡奋就出现在了司马昭的面前。
胡奋同样是个猛将,当初也跟着司马懿打过仗,虽然资历没有他父亲多,但是也算是后起之秀,放在诸多二代里,那是顶尖的。
可贵的是,此人跟司马昭的关系很不错。
在胡奋离开之后,司马昭方才说道:“那位老将军,胃口极大啊,我听他们的意思,他们既想支持我,又想要改革中正制,想要二品。”
“什么都想要,却也不怕撑死了自己。”
杜预板着脸,很是严肃的说道:“将军,且先勿要理会这些事情,洛阳内出大事了!”
“啊??”
司马昭大惊失色,“干送来了书信?”
“不是。”
“那是出了什么事?”
“众人都不曾送来书信。”
司马昭有些狐疑,“您的意思是?”
杜预解释道:“将军,洛阳内的情况,错综复杂,当初我劝您离开,勿要急着回去,就是因为这一点。”
“奸臣贪婪,欲行不轨,您在洛阳的时候,他们尚且不曾安分,您如今离开了洛阳,难道他们会平静下来嘛?”
“可这些时日里,洛阳再也没有书信前来此处,告知群臣的情况。”
“这定然是群臣出了手,已经制服了中军诸将校,他们是刻意隐瞒了消息,等着我们回去的时候忽然袭击。”
司马昭目瞪口呆,“您会不会太武断了些?中军六个营,将校可都是我家的人,群臣怎么能如此迅速的制服他们呢?我那弟弟虽然没有才能,但是为人也算谨慎,不会有太大的失误”
“何况,庙堂内还有钟毓等人,这些人都是有谋略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失败呢?”
杜预认真的说道:“您离开洛阳,对群臣来说是一个好消息,他们会趁机动手,到了那个时候,就可以对奸臣进行反击,这是我们最初的构想。”
“但是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消息从洛阳传来,这只能说明,群臣已经成功了。”
“他们不会拖延这么久的。”
司马昭此刻是真的有些慌了,他的族人,他的家人可都在洛阳!
各地的外将子嗣,包括他麾下将士们的家人也都在洛阳,这洛阳要是出了事。
司马昭再也无心去想胡遵的事情了,他来回的踱步。
“不行,我现在就领兵返回洛阳!”
“不可。”
“将军,我们麾下只有四个营。”
“那就叫上何曾和陈本的军队!”
杜预欲言又止。
司马昭呼出了一口气,平复了心里的怒火,思绪也变得清晰了起来。
何曾与陈本此刻表现的很是服从,可一旦到了洛阳,发现群臣占据洛阳,那情况可就不同了,搞不好援军就成为了敌军。
想到这里,司马昭更是觉得头疼难忍。
司马昭再次看向了杜预,强忍着所有的不安,“元凯,接下来要怎么办?”
“将军此刻无法再打内战,西有姜维来犯,南有吴贼蠢蠢欲动大魏经不起内战啊。”
“那要我投诚不成?!”
杜预摇着头,“臣并非是这个意思,攻心为上,将军可以派人去联系毌丘俭,群臣若是动了手,陛下定然也被他们所囚禁,毌丘俭定然会站在陛下这边。”
“将军,这联系外将的事情,就先交给您来操办。”
“臣愿前往洛阳,说服当朝三公,且试着逼迫他们收手”
司马昭皱起了眉头,“元凯啊,还是派别人前往吧,你若是走了,我这里可怎么办呢?”
杜预无奈的说道:“将军,请您勿要担心,群臣也不愿意看到大魏灭亡,他们不敢激怒将军的,想来我们的家眷也只是被囚禁起来我会去说服群臣,让他们想清楚如今的局势,那王祥等人也不是蠢人他会明白此刻的危急。”
“将军此刻多联系亲信,让他们整顿军队,给与群臣压力。”
司马昭很是不舍,他对杜预极为的信任,做事也都是先询问他的建议,如今杜预要是走了,他做事都没有人可以询问。
看到司马昭忧心忡忡的模样,杜预说道:“参军事杨公,乃有谋之人,他服散作乐,只是因为不愿意对陛下出手,如今群臣对陛下出手,他是不会有什么顾忌的,我离开之后,您可以多询问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