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思啊!张公子......”杜淮刚壮劝谏。
“想什么呢?”张明远唏嘘,脸更黑了:“各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就此别过。”
嘘...........
一片岁月静好的泄气声不断响起。
临阵起义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几个家伙莫非疯了?
“张公子,太晚了,我们进来之前,公爷的亲军护卫早已将此地围得水泄不通,南京中军都督府大派卫所军队把守四方,此刻就是出逃也是插翅难飞啊!”
霍与瑕面含忧郁,继续沉重道:“更何况,你能往哪里逃?更能藏身何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
“打住......大人,不要在意细节,说重点。”张明远哭笑不得,果断摁下暂停,对知县大人关键时刻拽洋词行为无语。
“......哦!”
霍与瑕很识趣刹住车,憋得满脸通红,意犹未尽的神情表露无遗。
“搞得满城风雨,还以为我干了什么欺辱良家妇女人神共愤的恶事,我还要脸不?”张明远沮丧得快哭了。
霍与瑕一愣,有些狐疑:“张公子,你想的是这个啊?”
张明远:“...........”
扭过头继续哭诉:“我......不就是轻轻踹了公爷一下吗?派几个杀手不就得了?至于搞这么大排场吗?吓人不?做人就不能低调点?”
“张公子,也须我们多虑了,事情还未走到那一步,老公爷大驾光临,断不会众目睽睽之下将你怎么样的,也须是暂押大牢出口恶气罢了,等公爷怒气消了,我等必定登门拜访公爷,求他老人家大发慈悲,饶过你这一回。”
霍与瑕,一代贤吏,与海瑞齐名,刚正廉洁,爱民如子的为官宗旨,自然不愿让抗倭英雄张明远身陷囹圄,因此,他暗下决定要死谏公爷,保全张明远的性命。
张明远稍感欣慰,抱拳躬身:“多谢大人周全。”
虽是如此,但内心着实惶恐不已,脸色苍白,双眼空洞无神。
噗呲!
一直静美无声的女子终于很不厚道的笑了。
“喂,大色狼,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哼!”
对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子,张明远只能报以冷漠。
不过张明远很奇怪,大兵压境之时,面对仇敌,她竟没有任何害怕意思,更无逃跑念想,只是一味说着风凉话,也就是怀有仁义之心的张明远不愿意将她绑票做要挟的筹码,换做别人,对于‘仇人’之女,嘿嘿!
她居然还有心情在这调笑?
她的懵懂无知,张明远报以蔑视,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有如此不着调的公爷,也就有如此缺根弦的孙女。
知县大人的安慰之语或多或少打消了张明远的忧虑,但他还不能深信之,毕竟一个七品知县威力能有多大?若老公爷是个深明大义纳谏如流的清官,也许还有些用,也须会放弃‘冲动是魔鬼’的思想。可老公爷是那样的人吗?已给老公爷定性为‘不着调’序列的张明远,说什么都不会相信知县大人苦苦死谏下能取得什么良好效果。
危险、危难、危局就在眼前;大牢、砍头、凌迟近在咫尺。
张明远虽然是现代特战精英,但也是一名普通人,在危难来临时也会不寒而栗。当危难无解时,面对死亡他也会失去活着的信心,这一点与普通人毫无差别。
权利、权贵,这是只有在万恶的封建社会条件下才能产生的东西,它强大无比,正如高压电线,对于毫无社会关系的百姓来说,绝对不能去轻易触碰,如果不小心触碰了,那等待你的就是死路一条。
顺权者昌,逆权者亡。
虽然张明远血液中流淌着不羁的血性,但他不是懦弱,他只是不愿意就此撕破脸皮,他希望有一线生机。
此时,张明远心中突然对权势充满了滔天的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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