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目送柳氏母子的马车行远,才折回府里。
当晚,钟小娘就把司马瞿堵在府门口,软磨硬泡把司马瞿拉去了琉莺阁。
琉莺阁,钟小娘住处,用膳殿内。
一桌子美味佳肴,能看得出钟小娘为博司马瞿开心,下了不少功夫。
她还特意放司马黛媱出来,一家三口共进晚膳。
司马黛媱鼓着腮帮子,拿着筷子无精打采的在碗里搅拌,全无胃口。卢氏把她关了这么久,她感觉自己都快发霉了。
钟小娘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到司马瞿碗里,堆笑道:“夫君,这是你喜欢吃的糖醋排骨。你最近都瘦了,是衙里公事太多吗?你可得多注意休息,别把身体累垮了。”
“噢!知道了。”
“夫君……那个……媱儿的婚事,听说有着落了?”
“对,昀姝让我知会你,我最近给忙忘了。对方是新安县令之子,人品绝对是佼佼者,你大可放心,委屈不了媱儿。”
司马黛媱闻言,立马来了精神,正张口欲言,被钟小娘怒眼一瞪,她只能撅着嘴把提到嗓子眼的话给咽了回去。
“夫君,可否再斟酌一下,这毕竟关乎媱儿一生,妾身听闻,那余夫人为人斤斤计较,常因一两文钱而费唇舌周旋。前几日上门,却以鸡蛋梅菜之类的杂物为礼,赠予大夫人。如此妇人,又怎会舍得为儿媳花钱。媱儿嫁过去,岂不是要吃苦受累。”
钟小娘说着说着,开始以锦帕覆脸,假装抽泣起来,“媱儿虽说不是嫡出,但也是夫君和妾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让她去伺候那一大家子,为她们洗衣做饭,端茶送水,在市井抛头露面,同丫鬟婆子没什么区别。想想妾身就心疼,苦在儿身疼在娘心,呜呜!我可怜的媱儿!”
若是换作以前,只要钟小娘一落泪,司马瞿就会自责得不行,立马满足其所求。但自从卢氏产子之后,他似乎变得明辨是非了许多。
待钟小娘碎叨完,他厉声道:“行了,苦不苦,我岂能不知?这余默褚仕途可期,余县令为人谦和,媱儿嫁过去苦不了。”说罢放下筷子,起身拂袖离去,“我吃好了,你们母女俩慢用。葭芸,你用完膳,就早些歇下,今晚就别等我了。”
钟小娘腾身而起,眼睁睁目送司马瞿走远。狠狠的将筷子拍到桌上,眼里直冒怒火。
司马瞿,你这个负心汉,还说不会亏待我们母女。结果呢?为媱儿寻得什么破姻缘。
司马黛媱见钟小娘反对这么亲事,心中大喜,试探性的问道:“阿娘,原来你也不同意这门亲事啊?”
“废话,他一个小小的进士,怎能配得上你?”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阿娘,你就别再把锁起来了。说不定,我有办法让那家人知难而退呢?”
“你一天到晚没心没肺,能有什么办法?放心,有你阿娘我在,这么亲事成不了。”钟小娘胸有成竹的说道,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恨意。
“噢!”司马黛媱不再多言,只要这门亲事不成,那她就还有机会,她当然得好好配合。
方才她还没有食欲,这会反而觉得有些饿了,她不再多想,津津有味的食起饭菜来。
钟小娘的心情稍微平复,招手将温妈妈叫到身旁,“温妈妈,让你找的人可有找到?”
“回钟小娘,找到了。”
“余府那边,确定什么时候送聘礼过来了吗?”
“奴妇翻查了一下年历,七日后是吉日,若不出意外,余府应该会在那日送聘礼上门。”
“好,明天就开始行动,务必赶在送聘礼前,把这件事解决了。不然,怕到时候家主为难,囫囵吞枣。”
“奴妇记下了,明日便去办。”
“记得别留下什么把柄,让别人有机可乘。”
“钟小娘放心,无论如何,也不会攀扯到你身上的。”温妈妈信心十足,看样子这些年,为钟小娘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
司马黛媱微皱眉头,眼珠子在眼眶里左右打转,满脸疑惑的看着两人对话。
待两人不再多言,她这才试探性的问:“阿娘,你这是想到什么好法子了,可不可以同我分享一下呀?”满脸笑容,还带着几分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