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你们的福,我父亲母亲都健在。”
毛线吹了吹杯子里的茶沫,跳过元圆,直接看向她的父母,轻声说:“刚跟您说了,我父亲身体不适,不方便会客。我母亲没什么文化,听不懂您的要求,所以,我代表我们家跟您商量两个孩子的事情。”
“那好!”
元圆妈妈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身子往后靠了一点,下巴微扬,道:“现在我们闺女怀孕了,未婚先孕,你们给个说法吧!”
“说法?”
毛线皱了下眉,特意强调了说法两个字,“您二位是否知道你们宝贝闺女还未结婚,就在我们家留宿的事情?”
不等他们回复,毛线又把脸偏向了元圆,“我只当你们是你情我愿的,是不是?”
“可是……”
元圆一下子涨红了脸,看上去有些委屈,似乎想要辨白几句,她没想到这毛线平常看着蔫不唧儿的,说起话来这么直接。
“元圆,你只要告诉我是或者不是,若是王鑫远在我们家强奸了你,你只管大胆说出来,我替你作主。”
毛线看向元圆的双眼里满是关切,一副大姐姐心疼小妹妹的样子。
“是。”元圆后面那句又抬高了声音,“可我没想那么早要孩子。”
“嗯?这一点,你俩的说法倒是一致!”毛线颇为遗憾地说,“鑫远也跟我说他不想要孩子。”
元圆这心里刚燃起一点小火苗,紧接着垮擦又被泼了一瓢凉水,她下意识地扯了下她妈的衣角。
元圆和她妈脸上那点细微的变化被毛线尽收眼底,她转向元圆,安慰道:“现代医学很发达,还是有一些手段可以避免人为过失的,如果你们都没有做好为人父母的准备,那就放弃这个胎儿吧。手术费、营养费、误工费都由我们家来承担,营业费和误工费都给两年的,期间我们会安排医生对你的身体状
况定期作检查,你看如何?”
她没有给元圆任何改口的机会。
元圆一脸懵逼地看向父母,这跟他们在家预演的不一样啊,再看那王鑫远一副臊眉耷眼的蔫瓜样儿,她这脸都气绿了,一个劲儿地咳嗽给王鑫远暗示,这家伙就是不接茬。
元圆妈妈最先反应过来,啪一掌拍在女儿肩上,“胡说,这孩子怎么能不要呢?”
元圆低垂着眼眸,马上要落泪的样子,元圆妈妈大手一挥,正要说点什么,又被毛线打断了。
“阿姨,我们都应该尊重元圆的意愿。现在的女性都很自由,有生育的权利也有不生育的自由。”
说罢,毛线话锋一转,看向元圆,“你要是生呢,不管鑫远愿意不愿意,他是必然要担负起父亲的责任的。养育不是问题,这你不用担心。无论你们还有没有进一步交往和发展的打算,这孩子只要你生了,而且是王鑫远的,我们家必定会担负起抚养的责任和义务,我可以给你立字据,作公证。”
“那我女儿呢?谁来为她的人生负责?”
元圆妈妈厉声质问道,中分的酒红色的波浪卷贴在额前,跟她那尖下巴组成一个菱形,更添了几分厉色。
“阿姨,事实上,成年以后,每个人都只能也只有对自己的负责。”
毛线顿了一下,小嘬了一口茶水,继续把玩着茶杯,抿了下唇,道:“我听说你们想要一半的股份做彩礼?有这回事吗?”
“是!”
一直沉默的元圆爸爸终于开了口,两只小眼睛微微地眯着,似笑非笑的样子,肥厚的嘴唇上下嘟噜着,“都是为了孩子们。”
不是提到彩礼,元圆爸爸是不会开口的,他觉得只有老王跟他才是对等的,其他人,他压根儿没放在眼里。
“当然。”
毛线仍是不急不缓地喝了一小口茶,“不过我们家的家教跟您家有所不同。”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当爹妈的!”元圆妈妈毫不客气地哼了一声,等着下文。
“严格地说,公司属于我的父亲和母亲,鑫远和我都没有资格插手公司的任何事务,更别提什么索要赠予了,他没有那个资格。”
毛线转身示意保姆再添一壶茶,才说:“当然,我也没有那样的资格……”
“那怎么着?我们家女儿原来只有这么点肚子,”
元圆妈妈忽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双手十指扣在一起,拢成一个碗状,又扩成一个西瓜那么大,“现在被你们搞成这样?你们家还想空手套白狼呀?”
毛线一手扶着脑门,十分头疼的样子,眼睛在弟弟王鑫远和元圆俩人脸上扫过,好半天才说了一句:“你们这么大的人了,就不能小心点?让父母为你们操这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