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次雪崩,荒凉的山坡上,滚下来一块块的冰,对冰块而言,不过是又一次的轮回,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变成水汽,飘到高空,遇冷,变成雪落在山顶,年复一年,积压成冰,等待属于自己的那场谢幕演出。
不过有那么一个冰块,里面裹着个人,还牵着个箱子,不过滚下来的过程中,冰块碎开了,链接人和箱子的弹性安全带,也经受不住时光的冲刷,崩断了。
好在没离太远。
早穿皮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
这里是地球上最高的地方,也是离太阳最近的地方,冰还是会化的,人却不会自动醒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几年后,这里会多处一具骨架,大概率不会完整。
可是如果真的没有意外,就不会有你们看到的这个故事了。
感谢意外。
碎石与碎冰叮叮当当的往下奔跑,仿佛是在比赛谁能滚落的更远。
一个个的砸在程云亭的身上,胸口,再弹开继续向前,继续开心的奔跑。
如乐章一般的敲打,让程云亭的胸口有了起伏,继而有了更多的可能。
比如,活着。
冷,是程云亭的第一反应。
饿,是程云亭的第二反应。
我还活着,则是第三个反应。
但这暂时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找个暖和点的地方,再吃点东西,哪怕不怎么热乎的也无所谓。
人类的本能让他优先考虑活下去,而不是思考哲学问题。
去彼母的“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嘛?”
“我包没丢吧?”
这样想着,程云亭站起身来想找一找自己的登山包,说是包,其实是个稍微大点的金属盒,也叫救生箱,可以拎着或者背着,背着的时候,能从底下拉出两条弹性安全带,用来检测身体机能。
不过程云亭失去意识前在登山,而且是在挑战世界最高峰—珠穆朗玛峰,一直背着太累,所以在前半段以及后半段稍微“平坦”那么一些的地方,程云亭以及其他登山队员都是拎着,箱子底下有轮子,省力。
登山包,这里应该称救生箱,就是登山运动员的第二条命,哪怕是拎着,也会绑有一条带子,省的没被人拉住丢掉。
可是随着程云亭站起来,开始移动身体,身上的衣服被拉动的霎那。
“嘶啦”
碎了。
衣服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