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张小圆凳坐在魏清风床头,绞尽脑汁的琢磨着该和他说什么内容,从何说起。
曾以为十八年很漫长,二十二岁的兰月回忆起来,却没有多少值得述说的东西。
“魏清风,你怎么怂成这样了啊,躺在这,不言不语,想要逃避什么呢?我认识的魏清风是学霸,每次考试都把自已的名字挂在前三名的位置,长得又高又帅,多少女同学都眼馋你,想把你收入石榴裙下。要不是我那些年傻子似的给你挡枪,你说不定早被谁给剥皮拆骨了。
你不感激我就算了,还躺在这折腾我们大家,真没有良心。不过呢,也许没有良心才是你的本色。你说你看上高不可攀,都说你是高冷校草,让多少女孩子可望而不可及。可你维持着你的冷漠人设不好吗,干吗要藏李木给我的情书啊。你就是坏事做太多了,老天爷都不饶你,让你躺在这儿,听我字字句句的讨伐你。你啊,真是活该。”
对于魏清风其人,说到底没有了曾经的滤镜,如今的他在我眼里就是普通人一个,还是特别渣的发地种。对待一个渣,又奢望我能有什么好态度呢。我能心平气和的坐在这和他说话,已经是最大的善意。
阿姨应该是觉得我说的这些不太好听,想要说什么阻止我,被叔叔拦住了。
“孩子自己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小月能做到这一点就不错了,咱们不能太过分。”
就是!
我盯着熟睡的大哥,絮絮叨叨的述说着一些从前的事。有开心的、有生气的、有不满的,凡是想得到的,都会说。
说着说着,便也入了戏,完全的沉浸在那些被尘封的往事里。
跟在魏清风身后的那些年,不仅有伤心和痛苦,也有过很多快乐。
接连说了一个多小时,说得我嘴里发干,嗓子眼儿发紧。
旁边伸过一只大手递给我瓶拧开的矿泉水,我也没多想,接过水仰头喝了一口。
就是这么一仰,看到给我递水的人居然是大哥。
他就贴着我站着,唇边含笑,眼里柔光四溢。
医生交接班过来查房时说魏清风很不错,各项指标都正常。要我们加油,继续和他多说话,说一些他在意的,放在心上的,对于他早日醒来有极大帮助。
大哥把叔叔阿姨赶回家去休息,他自己在这里陪我。
晚饭是大哥去买的,都是我喜欢吃的。
病房没有餐桌,我们就靠在宽宽的窗台上,互相依偎着,你一口我一口的互相投喂,吃了元旦之后最甜蜜的一顿饭。
跨年被破坏当然遗憾,但有大哥在身边,也没有那么糟。
吃过饭还要给魏清风话聊,我不耐烦,但没办法。比较于给魏清风话聊,我更喜欢和大哥坐在一起欣赏夕阳的那种详和宁静。
可答应的事,就要做到啊,再烦也要坚持住。一想这是为了大哥,我就有了继续下去的动力。
晚上九点,护士在外边挨个病房查看,要求熄灯休息。
大哥摸黑打开陪护椅,拥着我一起躺在只有七十公分宽度的小床上。
床太小,大哥又长得高壮,我和他挤在小床上,就好像被镶嵌在他怀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