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他逃跑,那就是畏罪潜逃。
那时候就别怪我抄他的家。
高家是商人吧?
我记得他家是放高利贷的吧?
我最喜欢抄这样的人家了。”
杨信说道。
三天时间足够他们做好准备了。
至于他们做好什么准备,这个杨信反而并不关心,他们准备越充足事情也就越容易闹大,而他要的也就是闹大。
这时候那些士兵已经从那座小楼里抬出四具死尸,很快就抬到了这里,另外还有两支造型夸张的斑鸠铳,不过没有活人,倒不是说都被弩箭射死的,只有两个是射死,另外两个是自己抹了脖子的……
“叔父,这是死士。”
杨寰说道。
杨信点了点头。
这没什么奇怪的,这年头世家豪门谁还不养几个死士。
也不需要多少成本,无非就是真正的家奴而已,江南世家大族养几千家奴的都不稀罕,也不是那种伺候人的家奴,而是种田的,因为免税特权,大量农民全家带着土地投献,然后成为官僚士绅的农奴。从里面挑选那些能打的,给他们家更好的土地,训练他们当打手甚至刺客,他们为主人死了,他们的家人甚至子孙后代都能得到主人的照顾。
这些世家想让人当死士还不简单。
几十亩最好的水田,就能让一个佃户为之赴死。
大明朝太祖时候的确严格限制奴婢,什么身份有资格养奴婢养多少,这个都有严格的制度,违制者将受到洪武式的打击。
但到这时候早就没人管了。
江南的奴婢问题已经非常严重,接下来就是席卷江南的奴变。
但那是在乱世,奴隶们趁乱而起,而这时候地主对他们的控制权还是极其牢固的。
“卢举子,你还不赶紧去,这具死尸带回去吧,回头我再去抄他家!”
杨信对依然抱着那半截死尸的卢象升说道。
死了又不是说不能抄家了。
这可是谋反加谋叛,至于抄家的模式就还按照李三才家标准,不过这时候昌化的监狱还没设立,所以李家需要流放的那些人,依然被杨信扔在他的挖河工地上当免费的苦力,这一轮抄家流放的,估计还是得先送那里,不出意外的话到今年下半年马厂减河就能挖通。
明年就可以开始种水稻了。
实际上去年那些旱田上的地瓜就已经获得丰收,这个冬天就已经有部分士兵把家人接过去另外盖房子居住,今年一起开荒种地瓜。
“你受伤了?”
卢象升看着他疑惑的说道。
杨信始终保持双手扶箭垛的姿势明显不正常。
“受伤?”
杨信冷笑一声直起腰。
他身上两根肋骨的裂痕终于恢复了。
紧接着他拔出匕首,再一次表演了一把他的瞬间恢复……
“如果你管这叫受伤的话!”
他竖着手指,在卢象升惊骇的目光中傲然说道。
这场纯属点燃火药桶的公审,就这样在混乱中结束,遇刺什么的对杨信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他敢这么玩就早有这种心理准备,要不然他怎么始终都戴着面具呢!这种事情防不胜防,毕竟荡寇军不是本地的,那些熟悉环境的刺客很容易在他们的警戒中完成潜伏,至于斑鸠铳这种东西,对于他的那些敌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都不用从军队搞。
那些民间跑外海的商船上都有这个。
这两颗子弹倒是又给杨信增添了大笔收入,南京勋贵团可是被吓得冒出了一头冷汗,紧接着和他最谈得愉快的赵之龙,就代表南京守备常胤绪,协同守备陈启嗣等人,把慰问的银子送到了他的手中。后者是平江伯,建文时候率领水军守卫长江结果在浦口迎降的陈瑄后代,而据说身受重伤的杨佥事,在休养了三天也没见高攀龙来归案后,立刻下令兵发常州……
“杨佥事,我就不用去了吧?”
可怜的衍圣公不得不再一次以伤残之躯被推上火线。
“衍圣公,这可不行,那东林书院几千学生,到时候可就得全靠您了,我手下都是些粗人,只懂拿长矛钉死,想来您也不希望到时候再出现上次在京城那样的悲剧吧?
除了您还有谁能晓谕他们?”
杨信说道。
说话间两个锦衣卫上前,强行将衍圣公再次从病床上抬起放进轮椅,然后杨信亲自推着轮椅向外走去。
“哎呀,我的伤又发做了!”
衍圣公惨叫着。
“您就别叫了,叫破喉咙也没人来管的,再说了,这几天南京城里连骂您的揭帖都出现了,那您还挣扎什么?破罐子破摔吧!”
杨信无语地说道。
“天哪,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衍圣公悲愤地仰天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