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开始一抹将明未明的黛青,有几声鸟鸣,却还是苍白无力的,星儿凝视着眼前这张帅得让人心动的脸,哑哑地说道:“往后的每一夜,我都会来这里陪你!”他们只有半年的时间,若是不珍惜,她会后悔一生!
“不可,出入太频繁了,只怕引人注意!”夜澈连忙反对说!
星儿道:“我自有分数!”她见天色将明,便欲起身,却不料夜澈紧抱着她,不让她动分毫,“我今夜还来!”星儿哀哀地说道,凝视着他腮边的青茬,心中一阵阵酸涩,手划过他的眉目,想大声吼一句,却发现一说话,那泪水便会止不住地流!
夜澈没说话,却放开了他紧抱的手,看着她起身穿鞋下地,看着她推门,看着她回首依依不舍,看着她消失在视线内!
星儿没有忘记把颜珠带走,不管如何,这女子都是她曾经说过要照顾的人,虽然恼怒她的行为,却不得不怜惜她的痴心。
“娘娘,我想再看看她!”颜珠也是一夜未眠,思索良久,却还是困在窄巷里出不来,“只看最后一次!”星儿似乎不认识地看着她,颜珠往日的个性是她说一,颜珠绝不说二的,为人做事沉稳大方,如今却一再苦苦哀求,如此卑微,如此悲怜!
林海海不知道何时竟在门口了,她叹叹气说,“你让她留在这里吧,只有她真正死心了,方会心甘情愿跟你走!”
星儿看着林海海,细细品味着她的话,林海海道:“我一时半会也不会走,会为你好好看住她的!”林海海看出星儿颇为在乎颜珠,只好如是说!
颜珠渴望地看着星儿,星儿无奈地摇摇头,“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回到宫中已经天色泛白了,昭然守在殿前,不让任何人靠近,直听到里面传来星儿的说话声,方松懈下来。
玲珑早已经备好了朝服与热水,星儿简单梳洗了一下,便立刻宫女上前梳妆,星儿想起颜珠的巧手,不禁黯然,若是她一直钻牛角尖,只怕不会跟她回来了!
也亏得这些宫女们的心灵手巧,用最短的时间,为星儿勾勒了一个庄重的妆容,穿上朝服,套上凤冠,星儿想起出嫁那天,遇到凤仪坊的女子,她曾答应送她凤冠,若不是如今突然想起,只怕便忘记了这一桩事情!
夜胄见到星儿,神情已经收敛了许多,正正经经地请了安行礼,星儿微微一笑,“皇帝今个倒也挺神清气爽的!”
“母后训导有方!”夜胄虽心不甘情不愿,也只得这样说!
“谨记便好,哀家也不能终日提点你!”星儿率先上了朝车,步履淡雅,而夜胄则一跃而上,有点显摆轻功之嫌,星儿心中暗笑,却不点破。
夜胄坐在龙椅之上,俯视这百官,坐在这龙椅已经几年了,从未像现在这般,觉得压力沉重,只因在身后右侧,那金黄色的垂帘之后,安坐着一位犀利的女子,他动辄便感到那无形的压力!
今日朝堂上并无大事,不过是京师一些治安问题,还有就是今年有地方水涝,导致小麦失收,奏请减免赋税,星儿核实后一一准奏!
尹乐侯睿飞出列道:“如今先皇也已经入土为安,臣等在京中难免触景伤情,特向皇上皇太后告辞,不日将会离京返回封地!”
星儿特意不说话,夜胄巴不得他们走,故立即道:“三藩对先皇的心可昭日月,既然尹乐侯如是说,朕便准了!”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倒不如不说,而事实上,夜胄还不清楚三藩对他构成的威胁,只是感知他们的狼子野心,心生厌恶,虽然他不稀罕这皇位,但对夜姓还有根深蒂固的依赖与热爱,若是一旦三藩倾覆了天下,他便是亡国之君,便是死,又有何面目面前皇叔与祖宗?
“叩谢万岁!”尹乐侯谢恩道,神情内敛,不显山露水的眸子淡然清朗,似乎他就是如此坦坦荡荡的一个人,星儿细细打量着他,身材挺拔,一身黑色的蟒袍彰显着他的权力与威风,净白的脸上轮廓分明,眸子内敛,是个智慧与美貌并存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