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凛背靠着椅背,伸手揉揉眉心,陷入回忆,有些心累。
那天,风很大,他几乎一眼认出了她。
他僵硬的看着她一步步朝他走来,两人整整隔了十三年未见,他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不过那双璀璨明亮的眼眸,一如记忆里初见的模样,无论两人之间隔了多少个十三年,他依然记得。瞬间,所有的情绪浮上心头,惊讶,激动,欣喜,紧张,他竟然忘记她是看不到车里面的景象,还幼稚的掸了掸衣服,理了理头发,二十六岁的他像个青涩的毛头小子一样焦急不安的等待着和恋人见面,他还想像着姚青见到自己是如何的反应,毕竟他和小时候的他可谓是大相径庭。
当然,那天的场景和陆凛想的有些出入。
头发被风吹的乱糟糟,姚青对着车窗苦恼的很,这不活脱脱一现代版的梅超风?手胡乱的扒着头发,终于满意的把手迅速的插进衣兜,想了想还是带上帽子,但有点冻手,懒得她直接猫腰想把帽子顺上来,结果没顺好,头咣的一声撞上了车窗。
那个疼哎。
手机里一直都保存着姚青呲牙咧嘴的模样。
后来,他知道姚青是在陆氏小小的财务会计,由于两人职务的悬殊,工作上并没有直接的联系,偶尔的碰面,她也只是和其他的员工一样恭谨而陌生的对他说声总裁好。
现在想来,那时的他就跟中了邪似的,疯魔的很,像个变态一样暗中跟踪她,记得有一次他竟然悄悄跑去和她坐地铁,明明见她上了地铁,可一晃神人就不见了,那一瞬间,深深的无力感袭上心头,总有一种再也见不到她的恐慌,就像多年前来不及道别的那场离别,他着急的寻便整个车厢都不见她,撞掉了大妈的塑料袋被说鲁莽,一路赔礼道歉,直到有人轻拍他的后背,他猛然回头,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的脸,焦躁不安的心才安定下来,千百年前的那句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他总算领悟的透彻,没有人知道那一刻他是多么想放声大笑。
可无论如何期待,她眼里都没有他期望中的情绪,便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她是真的不记得他了,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但不免还隐隐有一丝期待,所以,他很失落。
这么多年,记忆里遥远的身影总是作祟,一遍遍的侵袭他的记忆,提醒着他,心里最不堪回首最脆弱的伤口是她亲手治愈的,她是他的药,这些年来,没有她,心里像破了个洞一样,空空的。
他喜欢她,想和她在一起,是陆凛那时最直接的感受。
直到他追求她,她给出那样的回答。
他又气又无奈,说她是拜金女简直侮辱了这三个字,明显着是要拒绝自己,可能是顾虑两人之间身份的悬殊,他再一次选择妥协。
可这个女人还真的是将拜金女这三个字诠释的淋漓尽致,对着他极其谄媚,花钱大手大脚。
十三年,会发生很多事,足够改变一个人的性情,由善变恶,可是陆凛从未怀疑过她,加上这段日子相处,他更觉的大多数时候这个女人都是没心没肺的。
反正人是他的,虽未来得及参与过去的十三年,但未来还有好多个十三年,除了对他好就是对她好,陆凛敢保证那个女人绝对会爱上他,并且还爱的死去活来。
他一直以为姚青是不敢爱,直到今天无意中看到的那本相册,他才恍悟,原来她只是不爱自己罢了。
卞凉,是大名鼎鼎苏家的女婿。
原来在他缺席的那些日子,姚青曾把真心托付给另一个男人,看到照片上甜蜜亲吻的两人,他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心痛到无以复加。
他不允许自己的尊严在爱情中被这样践踏,她爱他,他便宠着她,不爱他,便弃了好了。
手中的项链被他扔出窗外。
看吧,也没什么困难的,他狠狠的闭上眼睛,姚青的坏处一股脑的涌上来,他把自己对姚青的爱就像这条链子一样扔掉了。
真是简单极了。
几分钟后。
“老陈,我怎么觉得最近总裁的行为举止如此怪异呢。”
“咳咳....”陈秘书干咳两声,”总裁不是最近,是一直。”
他们口中行为举止怪异的总裁正在一楼的草丛旁转悠,寻着什么东西。
他简直是疯了,陆凛疯狂的想,他为什么会跑下来,为什么会在这里,一定是那个女人给自己种下了什么蛊,等见到她,一定要大卸八块。
陈秘书见到的便是满脸一副杀人表情的陆总裁,吓得他是瑟瑟发抖,直冒虚汗。
“还傻站着干什么,快过来帮我找。”
他并没有原谅那个狠心的女人,陆凛在心里强调,他只是不甘,不是爱别人么,让她爱,让她爱!
那条项链里刻着他和姚青的姓氏,只有自己手链上的钥匙才能解开,不是爱别人么,那就让她带着另一个男人的姓氏一辈子,他膈应不死她。
陈秘书直觉今天要是找不到项链,那他就可以卷铺盖卷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