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橙溪哭得这么伤心,赫柏还真有些半信半疑了。但橙溪说的话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去说服自己完全相信橙溪。他猛的想到,会不会是因为橙溪在周家药铺喝了几杯酒的缘故。
“赫柏,你到底有没有明白我在说什么啊?”橙溪看着赫柏面无表情,哭着问他。
“你说的这些确实有些让人费解,你看看你,从头到脚……明明就是婉婷啊!而且是我亲自把你从棺材里抱出来的,你让我……”
“你知道在我来婉婷的身体里之前,是在谁的身上吗?”橙溪有些激动的抓着赫柏的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
“是谁啊?”赫柏压低了声音问,说实话他真的对这个不感兴趣,他幻想橙溪只是因为多喝了两杯酒在说胡话。
“周家药铺的周溪身体里,你难道没发觉,周溪好像完全不认识你吗?她不是失忆,而是因为她失去的那段记忆在我这里,那段时间是我在代替她活着。”
“什么?”赫柏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橙溪,他觉得橙溪的话越来越不靠谱了。他打算起身去给橙溪弄杯醒酒汤来,真的不能让她再这么折腾下去了。
“你要去哪里?”
“我去给你弄碗醒酒汤来。”
橙溪从床上跑下来,从赫柏后面将他抱住,“赫柏,我真的没醉,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将军府门口,那个时候的婉婷看到我还不怎么友善,后来你又从小霸王手里把我救下来,后来我又女扮男装随你去军营里当军医助理,在河边你识破了我的女子身份,你受伤我帮你上山采药,之后你又在土匪手中将我救下……”
橙溪说出这些话,真的把赫柏吓了一大跳,他转过身来,看着眼前泪眼汪汪的橙溪,这些事,除了自己亲身经历过,是不会知道得这么清楚的,至少婉婷是不可能知道这一切的。眼前的人难道真的不是自己的婉婷吗?真的是那个曾经让自己心动过的周溪吗?
“对不起,前世今生,我都是你的麻烦,现在一切都说清楚了,我心里反而轻松了许多。”橙溪坐到凳子上,失魂落魄的自言自语到:梦啊!一切都如一场梦,到头来什么都是一场空,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这么不公,死了也不让我好过,为什么我不能和别人一样,普普通通的过一生,总是要活在别人的身体里。
赫柏可能是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吧!他呆呆的走出了房门,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喝起了闷酒。
世上还有这么离奇的事,明明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小表妹,转眼间却变成了另一个人。以后该怎么面对她呢?赫柏心里非常的纠结。
赫柏始终还是没有接受自己,连最后的一点温情也没给她留下。
她取来了笔和纸,一边伤心的哭着,一边为赫柏写下书信:赫柏,对不起,我不应该出现在婉婷的身体里,不,是我就不该出现在你的世界里,你应该找一个能陪你一生一世的好女子,而不是我这个随时可能离开随风飘的孤魂。前世我就已经负了你,害你失去完整之身,你却依然默默的守护着我。今世本想着还你前世的情,没曾想,老天这般捉弄我,竟让我做了只点水蜻蜓,连做我自己的机会都不给我。我走了,真的很对不起,要带着婉婷的身体离开。婉婷真的已经不在了,你就当这几天做了个梦,好好的重新开始吧!佟佳莹莹亲笔。
橙溪写完信,趁着夜色离开了将军府。看着天上冷冷的月亮,走在寂静的大街上,橙溪竟然不知道该去哪里,天大地大却没有一个地方是属于自己的。
她像无助孤魂一样,就在街上悠悠荡荡瞎逛了一晚上,不知不觉来到了猎场,这个承载了太多记忆的猎场。看着熟悉的猎场,她泪如雨下。
“啊……”
她对着山谷大叫,放声的痛苦起来。哭累了,就躺在草地上睡着了。这初春的夜晚,下起了寒霜,睡梦中的橙溪冻得缩成了一团。
这一夜真的好长好长……
次日,阳光照在了爬在院里的赫柏脸上,他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昨夜在院里吹了一夜的凉风,赫柏一抬头就连打了几个喷嚏。
他拖着疲乏酸痛的身体,推开了卧房的门。看着空空的床,赫柏瞬间来了精神。他开始在屋里四处寻找,最终当然是没能找到橙溪的身影,从睡房出来,他才看到了桌上的信。
他用颤抖的手打开了桌上的信,把信里的字一字不漏的看完。看完信后,他腿一软坐到了桌前的凳子上。呆呆的看着手中的信纸,一言不发。
许久,许久,他好像是想明白什么了似的,疯跑出房门,从马厩里牵了马出来,策马朝猎场跑去。
等他来到猎场,他跳下马背,开始疯狂的叫橙溪,“佟佳莹莹,佟佳莹莹,莹莹……”
橙溪还躺在草地上,缩成一团,或许是因为受了寒吧!橙溪迷迷糊糊的,明知道是赫柏在叫自己,自己却怎么努力也睁不开眼睛。
“莹莹,莹莹……”
赫柏终于找到了她,他把橙溪抱上马背,用自己的腰带将自己和橙溪绑在一起,骑着马朝将军府奔去。
被马背颠醒的橙溪,闻到了赫柏身上熟悉的味道,她用微弱的声音说到,“让我走吧!”
“有什么回家再说。”赫柏用力拉了拉缰绳,“驾驾……”马跑得更加的快了,一路尘土满天飞。
下了马,赫柏将橙溪抱进府里去,将迷迷糊糊的橙溪放到床上去,又赶快叫下人把医休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