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鹤可就没有这么热情了,看着穿着男装进门的橙溪,他抄起柜台上的鸡毛毡子,朝着橙溪身上打去,“你这个死丫头,翅膀长硬了,竟敢对我们下药,你看你这副德行,像什么样子,不男不女的……”
浩然上前去为她阻挡,被周正鹤一把推在一边。
橙溪什么话也没说,就站在那里,任凭周正鹤打她,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
周正鹤或许也看出了女儿的异常,听止了打骂,“溪溪,你怎么了?”
“爹,求你去帮将军府的婉婷治一下病吧!”
“你难道不知道吗?我在你爷爷灵前发过誓,今生绝不会替官场之人看病。”
“可婉婷不是官场之人啊!她只不过是将军未过门的妻子,对你而言也不算违了誓言啊!正所谓医者父母心,难道你就这么见死不救吗?”橙溪拉着周正鹤的胳膊,苦苦哀求他。
周正鹤摔开橙溪的手,准备转身走开。橙溪普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的跟周正鹤磕头,“爹,我求你了,求求你,救救婉婷吧!我求求你了。”
周正鹤不为所动,继续朝柜台里走去。浩然见状,心疼不已,蹲下身去扶橙溪起来,“溪溪,你别磕了,你看你额头都磕红了,先起来再说。”
可橙溪很倔强,根本就不愿意起来,“我不,爹不答应我,我就长跪不起。”
浩然无奈,只好也跪在地上帮橙溪求情,“师父,师妹也是出于善心,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老就答应师妹吧!”
“浩然,你也跟着起哄是不是?你给我滚起来。”
“师父……”
“再说我就当没有收过你这个徒弟。”周正鹤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肠,一点也不为所动。
浩然不敢再向周正鹤求情,转脸过来劝橙溪,“溪溪,你先起来,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若有其它的办法,赫柏就不会那么苦恼了,这病只有爹能治,无论如何我也要求爹去。”橙溪就一直跪在那里不起,街坊四邻前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周正鹤气得火冒三丈,“都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快回家去吧!我们今天不接诊了,提早打烊。”他把店里的病人和围观的左邻右舍,都推推嚷嚷的赶出了门去,把“今日休息”的牌子挂到门口,将药铺的门给关上了。
“你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你不配当大夫,见死不救,和杀人凶手有什么区别,若婉婷真的因为你的绝情而命丧黄泉,午夜梦回之时,你可会觉得内疚,我因有你这样的爹而感到可耻……”橙溪大声的斥责周正鹤,想用激将法说动他。
“啪!”
周正鹤横眉怒眼的瞪了橙溪一眼,一个耳光飞了过去,可刚打了心里就后悔了,橙溪也并没有错啊?她也是想救人呀!他哀叹一声甩手朝后院走去。
“溪溪,你没事吧?你先起来,你看师父都走了,你跪在这里也是白跪。”浩然心疼的看着橙溪脸,欲起身去给她找药来擦。
橙溪激动的抓住浩然的手臂,“浩然,帮帮我好不好?”
“溪溪,那个叫什么婉婷,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你竟然为了她这样逼师父?”
橙溪低头不语,她不知道该如何向浩然解释。
“行,你不说我便不问,走,我们去求求师娘,让她帮忙想想办法。”
橙溪破涕为笑,她怎么就把雲桂给忘了呢!周正鹤不给她的面子,难道连和他同床共枕的发妻的面子也不给吗?在浩然的搀扶下,两人一起朝后院奔去。
在路过祠堂时,他俩无意间偷听到周正鹤与祖先们的谈话,两人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爹,大将军是好人,我也很想去救他发妻,可我在你灵前发过誓,你的冤情一日不昭雪,我就一日不为官场之人看病,可孩子们不知道我的苦衷,认为我铁石心肠,见死不救,我真的很纠结,几十年过去了,老天爷为什么就不能还你一个公道?”周正鹤的话语中,带着深深的无奈,“你不愿助纣为虐,难道错了吗?那个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的宜嫔,如今已是宜太妃,他的儿子允祺,如今已是恒亲王,人家一家人团团圆圆,而你呢?我们呢?连自己的姓氏都不敢姓……”
“原来师父有这样的苦衷,也难怪他不愿替官场之人看病,师父一直不让我们进祠堂,估计也是怕我们生疑。”浩然小声的说到。
橙溪可没这么按捺得住性子,直接推门而入,浩然想要阻拦她也没来得及。
跪在祖宗牌位前的周正鹤,闻声转过头来,看见是橙溪和浩然,愤怒的从地上爬起,“谁叫你们进来的,不是说过不让你们来祠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