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意思?周兰香看着大楞嫂子兴致勃勃的脸哭笑不得,还能是啥意思?就是你想得那个意思呗!
韩进过年虚岁都二十了,也该张罗着给他相看媳妇了,周兰香最近就在心里把十里八村的姑娘过了好几遍,正发愁没有合适的,他自己倒先看上一个了!
这是好事儿,前世他四十多了还没长娶媳妇这根筋,一提这个就跟她置气,现在自个知道找了当然好!
“大楞嫂子,你跟我细说说,这到底是咋回事?”周兰香亲热地把大楞嫂子拉上炕头坐着,心里虽然很高兴,也不能还没弄清楚就表态,至少得知道详情再说。
大楞嫂子就是找周兰香说这事儿的,两条扫帚眉一跳一跳都要飞起来了:“这不是我家就在知青点前边嘛!二楞跟知青点那几个男知青能说上两句话,我还去教他们贴饼子了呢!人家城里来的文化人都可会说话了,一口一个大婶地叫,临走给了我好几个饼子,还一个劲儿地说谢谢!我长这么大真没让人这么谢过,你说说,这城里来的就是不一样!
大楞嫂子东一句西一句,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周兰香一向脾气温和有耐心,也不催她,就笑眯眯地听着,偶尔插一句嘴把她跑偏好几里地的话茬往回拉拉,终于是让大楞嫂子说到了点儿上。
知青点两个男知青昨天晚上去找二楞,想让他给韩进传个话,让他以后别再找陈红如了,说虽然他在陈红如生病的时候照顾过她,她也非常感激,可也不能这么不顾影响,而且陈红如通知一心要投身到广大农村建设中去,没心思想别的!
大楞嫂子嫁到磨盘屯十多年了,是从小看着周兰香和韩进长大的,跟她一点不客气:“我看那俩知青的意思,是韩进把他们吓着了,特别是那个女知青,好像听说韩进脾气不好作风也不好,吓得原来那病没好利索现在又躺炕上了!”
周兰香在心里叹气,韩进这个名声确实是挺吓人,不了解他的城里小姑娘给吓着也不奇怪:“嫂子,这是咋回事儿我也不知道,你等我问问韩进再说。咱一个屯子住了这些年,你亲眼看着呢,韩进干活多勤快,就是脾气急了点,可他不欺负人,偷鸡摸狗不正经这种事就更没影了!你回去让二愣子跟知青们说说,可别信那些乱七八糟的!”
最主要的是,如果韩进真看上人家女知青了,不管成不成,总得让人家给他个接触的机会,别一听名声就给吓跑了呀!
大楞嫂子赶紧答应,信不信韩进先不说,她跟小香关系好,就算帮她,也不能给韩进抹黑:“你放心,这话我去说!直接跟那个小闺女说!”
大楞嫂子中午回家喂完猪就顺便去了一趟知青点,她也不直接说啥,拿了两个周兰香给的水灵灵的大白萝卜去探病,跟新来的两个城里小闺女闲话队里的事,从地里重啥说到啥节气干啥活,从山里几月份捡蘑菇说到哪里能捡着干柴,最后又说起了队里这些年有意思的事儿。
其中就夹杂了几件韩进的丰功伟绩,比如论力气全公社数一数二,送公粮的时候抢位置,他一只胳膊夹一大麻袋黄豆,在跳板上健步如飞晃下去好几个人;再比如有一年后山闹野猪,他那年才十五,别人都吓得飞跑,就他一个人扛着几根大钢钎子往上冲,最后一头四五百斤的大野猪让他用四根钢钎子给订在树上了!
再比如……
大楞嫂子没说完漂亮柔弱的城里小闺女陈知青就又犯病了,小脸儿煞白煞白地,眼看着就流了一脸冷汗。
大楞嫂子很遗憾地赶紧告辞让人家好好休息,寻思着等她好点再上门继续说点韩进的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