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致远知道全团官兵在大太阳下面坐在小马扎上面,不能大幅度的动作和不能说话吭声的两个小时教育是很难受的,而他一个新兵在这个时间站连值日会让很多人羡慕,甚至嫉妒。所以他在接下来时间中将连门前和一楼水房厕所彻底打扫了一遍,将能擦拭的地方都擦的干净明亮。
而就在他擦拭连门口的整容镜时,连队终于在嘹亮的口号声中带回,远远的牛致远便看见连值班员,也就是他们排长高志坚一脸阴沉的下着口令。
“立定!”
“向右———转!”
高志坚一边下着口令,冷冷的转头看了一眼牛致远,然后走到连门口台阶上,对着全连。此时,牛致远以标准的军姿站在连值日位置上,距离高志坚不足两米。
“讲评!”
“稍息!”
“今天参加团主题教育,整体情况不错,同志们能够遵守队列纪律,认真听团首长做教育。但是,有个别人上教育不积极,一到上教育时间便想法设法站连值日,严重败坏了连队的风气,希望个别人能够引以为戒,不要再有下一次。讲评完毕!”
高志坚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始至终都没有看牛致远,但全连官兵齐刷刷的看向了站在连值日桌子后面的牛致远,后者顿时脸色涨红,气的浑身发抖。
牛致远眼角余光没有找到连长和指导员。若是新兵入伍训练时的牛致远,此时早已开口辩解,甚至顶撞排长。但已经是一名合格士兵的牛致远不会这样做了,他相信等连长回来后,会还他清白,给他做主。
然而,高志坚却还不罢休,突然转身对牛致远冷冷的说道:“牛致远!”
牛致远压下心中怒火,大声答:“到!”
“今天不是你站连值日时间,谁让你擅自换了金加刚的连值日,这件事情你给我这个排长报告了没有?你给我这个连值班员报告了没有?”高志坚也不让全连解散,直接冲着牛致远呵斥起来。
“报告排长,是连长让我和金加刚换连值日的。”牛致远看高志坚的脸色,心想排长应该是不知道连长让他站连值日的事情。这样想着,他反而怒火和委屈消散了一些。
果然,高志坚愣了一下,他今天先是被指导员叫过去说教了半天,中午的时候又被营教导员叫去批评教育,心中郁闷无比。再加上和训练回来的白兴强没有碰面,压根就不知道白兴强被调走的事情,所以便没有想过牛致远站连值日会是连长安排的。刚带队回来,他见本来不是轮到牛致远连值日,此时却在站连值日,以往连里面也有过为了不上教育和别人调换连值日的事情。再加上基于心中对牛致远的某种极度不爽,便轻易下了定论,并且决定在全连面前收拾牛致远。
如今虽然知道是连长安排的,但高志坚已经骑虎难下,以其性格绝不会在全连官兵面前服软,反而越加愤怒的喝道:“你还有理了,连长安排之后,你为什么不向我报告一下,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排长,你不要以为连长看重你,你就牛皮的不行了,你不要以为你有点关系,让上面打过招呼,就可以如此张狂,我告诉你……”
“你说谁有关系?”牛致远终于忍不住了,因为单亲家庭而养成执拗的一面被引发,死死的瞪着高志坚,气的脸红脖子粗的问道:“我什么时候有过关系,什么时候让人打过招呼了,你一次次冤枉我,你今天给我把话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