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嫔扬了扬红唇,眉眼里流转着惑人的光彩“皇帝信不过白黎和福王世子,一早让人赶去百里之外接福王和王妃了。”
白黎祖母乃是大长公主,福王世子又是先帝嫡亲的侄子,福王和先帝,大长公主皆是同母所出,皇帝担忧什么可想而知,谁知道,到最后还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曦嫔因此极不喜皇帝。
唐玥若有所思“所以你今儿是去见了谁?”皇后?还是太后?让她这般打扮还是气冲冲的跑她这儿来了。
“皇后。”曦嫔非常没有礼仪的翻了个白眼,拿起茶杯灌了一杯茶水下肚,连唐玥都还没来得及告诉她那是她用过的茶杯“除了她还有谁能这么不识抬举?”
“我好心找她商量对策,她却给我装聋作哑,难不成还真想把皇位拱手让给贺王?”
曦嫔似乎打开了吐槽的大门,源源不断的对着唐玥数落起了皇后的不是,从皇后的衣衫和皇后管辖后宫的方式直接把皇后贬得一无是处,一文不值,嗯,当然,最有价值的还是肚子争气,生了个嫡出的皇子。
期间遣词造句用词之华美流畅,唐玥拍马也不及,虽然曦嫔说得这么义正言辞,但唐玥心里也清楚,若不是时机不成熟,只怕翻身想做皇帝的就是崔宗之了,届时曦嫔大可以换一张脸做这个母仪天下的皇后。
但也说了,时机不成熟。
崔家是世家,知书达礼,这些东西给崔家带来了无数的学子仰慕,仕林名声外,还限制了崔家的行为,忠君。甚至到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地步,就算是皇帝下旨让崔家家主赴死,崔家家主也要先沐浴更衣后从容赴死。因为这是君臣之道。书,与礼。
崔宗之眼下极可能存了这样的心思,不过唐玥相信,无论是白黎还是唐瑚总会让他看清形势的。
“你与她立场不一样,又一向是对着做的,她会答应你的要求才怪。”唐玥没好气的和稀泥,“指不定还以为你让她把重光送出宫去是存了什么心思呢。”这种情形下也不能怪皇后更加谨慎了。
“皇帝知不知道高老太医和福王他们在一起?”唐玥想起来他安排白黎和福王世子去百里之外接人的事,万一这要是皇帝还有救呢?
曦嫔知道她担忧什么,出言安慰“放心,他等不到高老太医到的。”而之后,高老太医会诊断出皇帝中毒的事儿。
对于贺王的布局他们一向都是属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见的,包括白黎也是如此,皇家纠纷,他一个异姓王掺和做什么?大不了一个弑君,一个为君报仇呗,比起一个因为多疑而各种揣测行事风格诡谲多变的皇帝,一个垂髫小儿更容易掌握。
他也只是想要保命而已。
“需要我去说一声吗?”唐玥问,她其实并不乐意和皇后打交道,她那样的高高在上以为什么都能看清楚,她的确是聪明可是她差了些对于政治的敏锐。
曦嫔摇头拒绝“还是算了吧,免得她觉得你与我是一道的。”唐玥住在毓秀宫她隔三差五的来只怕皇后对唐玥的信任已经被动摇了。
“我今儿来只是想通知你,接下来我们的日子估计不会好过,你多注意些。”
唐玥点头,只怕接下来的日子最惬意的应当是太后了,这些皇子王爷一个都不是她所出,她只要不做什么,哪怕是贺王登位也不会动她,名义上太后是所有人的嫡母,一个孝字能压下所有人的,贺王如此注重名声,自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
又是三日,皇帝在大营中毒身亡的消息传到京都,满堂哗然。
半数官员想拥护重光殿下继位,而另一半则觉得小孩子能不能养活都不一定,皇宫里夭折的孩子可一点都不少,自然是拥立一位成年皇子更能利于国家稳固,更何况先帝的仇还没报,希罗也虎视眈眈的盯着,如何能以三岁小儿做君王?
最终,贺王在许多武将的拥立下继位,真正的兵不血刃,除了在朝堂上吵得面红耳赤之外。
由司天监挑选良辰吉日,接掌玉玺,正式入朝,但登基仪式还要等安葬今上之后才进行,因皇帝骤然去世,很多东西都需要准备,但又因为今上原本是个爱好寻仙访道,不理俗物的人,对于庙号谥号什么的很是随意,短短一日就搞定了先君的庙号和谥号,谥号为文帝,庙号为孝安皇帝。
无论他暗地里做了什么,明面上依然是挑不出错的,而贺王也有意把他的身后地位抬高,便轻轻放过,往高了定。
前朝事未定,后宫岂能安?
皇后在挣扎捧重光继位无果之后,当机立断暗地里把重光送去了毓秀宫,而东阳也从对唐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两只眼都睁了。
“我们现在要怎么办?”东阳在宫里无论在怎么有人脉,可后宫不得干政是条铁律,她在前朝在皇宫之外压根儿没有可用之人。
只能来寻求唐玥的求助。
唐玥只道“等。”她也没辙啊,她现在属于幽禁,而贺王也不会愿意放了她,她可是要挟唐家的好棋子,还能顺便要挟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