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你这可是强买强卖。”卢文君眼神盯着点心盘子似乎想到底要吃哪一块?
东阳却赞“强买强卖又如何?我们这是有样学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又小声嘟囔“谁让他们榜下捉婿也没问过别人的意见。”
这话说得小声,只林娴听见了,心里更添了几分怒。
小四儿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郎,虎头虎脑,两个眼珠子黑漆漆的极有灵气,因着正在长身体身上没几两肉,穿着冬日的厚衣服看着和偷穿大人衣服的娃娃一样,招人喜欢得紧。
“诸位公子。”小四儿甚是有礼的作揖,见众人望向他才清言道“我家主子听闻诸位以文会友,写得好的可以题在崔研崔先生的画作上,也想试一试,不知可否?”
那子卿在众人里似乎极为吃香,见这小娃娃衣裳虽是好料子可明显不合身,又见这黛瓦青檐皆是寻常用料,那侧门也是小小一个木门,心里不免轻看了几分,以为会有垫底的来衬托他的诗词,极是爽快的允了。
时下,以文会友本就是一桩风流事。
崔研也只抬头看了看,没说什么。
这边得了应允,那边卢文君与林娴顷刻便铺纸研墨题字。
东阳和唐玥凑上去看。
卢文君写的是行书,飘逸潇洒,墨色浅淡适宜,因用的墨里添了桂花闻着有股浅淡清幽之意。
“雪中梅下与谁期,梅雪相兼一万枝。若是石城无艇子,莫愁还自有愁时。”唐玥念出声,诧异的看向卢文君,这诗……乃是她前生所做才是。
“姐姐这诗,只怕他们瞧不明白。”林娴停笔看了过来,点头似乎与卢文君心有灵犀。
“有心人看有心诗。”卢文君淡笑卖关子,“且瞧他是否问心无愧。”
转头看向林娴的诗,墨迹未干,是飞白体,卢文君笑着言“取其发丝的笔迹谓之白,其势若飞举者谓之飞。妹妹这字浑厚古朴,又如鲲鹏欲高飞九霄,还真想不出是个姑娘家写的。”
林娴自谦摇摇头“可惜诗就不如姐姐好了。”
东阳和唐玥对视一眼尽是干笑,唐玥开口道“我倒是觉得表姐这诗也不错。正好我也看那什么英国公家的不顺眼。庭前一树梅,寒多未觉开。只言花似雪,不悟有香来。这几句远胜那什么子卿!”
林娴笑着摇头“如意,拿出去给他们瞧瞧。”
白黎借此躲唐瑚灌酒,摇头晃脑的评道“世人作诗不仅在诗本身也在字。崔研先生是大家,他的字如画让人见之如见画,两位姑娘这字最妙的就是浑然看不出是女娇娥,反倒以为是两位少年郎,待会若是揭开谜底定能让他们大吃一惊!”
“只怕别人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抹不下脸过来。”卢文君有几分担忧,人多眼杂嘴也杂,欧阳瑾瑜来与不来都麻烦,还得想办法把人支开才行。
小四儿拿了两张纸出去,恭敬的递给崔研“先生请瞧。”
万川和叶慎仗着位子尽肆无忌惮的打量这字“字不错,诗更好,先生觉得如何?”
崔研点点头“是不错,只是人就……”话未说完,叶慎还想继续,崔研只低头作画声音低得仅三人能听清“这家主人玩心甚重。”
万川叶慎一头雾水,就两幅字而已怎么就看出来玩心重了?叶慎细看诗内容,更觉莫名,那子卿也不甘示弱,见叶慎抢在自己前头看字满脸不悦上前抢过,高声喧闹,将诗念了出来,只那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跟锅底差不多。
万川笑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该!叫你瞎欺负人!
这家主人可真是妙!
“不知家主是?”欧阳瑾瑜见状问。
小四儿笑了笑,只对着崔研问“先生,不知我家主子的诗可还能入眼?”
崔研只抬头盯着小四儿,看得甚是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