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便是垂下的暧昧红纱,鼻翼间有香韵绵长。却不见人影。
眉头再次下压,像是冬日不堪雪厚的枯枝,弯出不可思议得弧度,几乎下一眼就要砰然折断粉身碎骨。
拂开珠帘,圆润的珠子相互碰撞发出极为悦耳的声音,再过红纱,转过屏风,才于琉璃台前见到了瑞王妃。
不可否认,瑞王妃的确很美,不同于唐玥眉目的灵气天然,夏绮雯身姿的婀娜顾盼流连,绿珠的书香潺潺,瑞王妃对于男人而言,那就是鸩毒,偏偏所有人都甘愿饮鸩止渴。
她挥袖起舞,烟云袅娜时如仙,顾盼回首间如妖,抬脚踢裙一双三寸金莲不足一掌之大,趾头圆润,指甲粉嫩,更是如羊脂细腻,衣袂翻飞时显得她腰比柳柔。她拿了一柄折扇,红裙配白扇,书墨意风流,是他亲笔所书。神情似芳兰泣露,偶尔又见欢心如晤。情绪几般波折,将女儿家悲愁喜乐系于一人之身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用舞,诉说她的情。
眼神泫然欲泣的看着瑞王,直让人心碎万分。
瑞王轻叹“你这又是何苦?”
“我也想问王爷,王爷这是何苦!”她眼角倏忽一滴清泪落下,迎着月光红裙格外的让人怜惜,她本是矜贵王妃,自来瑞王府便是主母,一人之下,从来都是心比天高的人,如今也会哭了。哭得这般楚楚这般惹人怜爱。
“是妾身不够美?还是妾身不够听话?”她走进他,两人之间近得能听清彼此的心跳,呼吸交错,她身上的发香,肌肤香泽,他身上的龙涎香交错,密不可分。她微微靠在他胸前,纤长的手自腰间寸寸滑至胸膛,一点一点描摹他胸前衣裳上的云纹,另一只手勾了他腰间玉带,声音娇媚又荏弱“王爷明知,他们说的都是假的,妾身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王爷的事。可是王爷还是信了。”
“若没有证据,本王又如何会责罚于你?”瑞王发现自己有些口干舌燥,鼻翼间缭绕的都是女子香,眼底微微泛红,落在她曼妙脖颈上,眼神如狼。
“证据?”瑞王妃忽而抬头看他,眼里盈满了泪水“王爷若爱我如珍宝,什么都不是证据,王爷若弃了妾身,则什么都是证据。”
“王爷您说,是吗?”她撤下了瑞王腰间的衣带,眼神依旧含着泪,语气仍然楚楚,却多了几分决绝。
她将人一把推在地上,翻身坐上去,指甲抚着他的脖颈,忽而调皮的下压,眼神落在脖颈上,她突然在期待,那里鲜血喷出的景象……定然也是无与伦比的。
她忽而高声语“妾身自入瑞王府,帮您招揽群臣,帮您整治家奴管理家事,帮您纳妾帮您在太上太后面前卖乖,处处讨好您的生母,还有什么让您不满的吗?”
“是妾身希罗公主的身份?”
“还是妾身知道得太多?或者说王爷不想承认是依靠妾身得了这如今的权势吗?”瑞王妃挑眉道,居高而下别有一番风情。
“你喝醉了。”瑞王久违的理智回来了,淡定的开口,只是看着瑞王妃的眼神却不那么友善了。这人果然留不得了!右手摩挲着腰带,缓缓取出了一枚黑色的银针藏在手里,又攀上了瑞王妃的腰。
瑞王妃一笑,握住瑞王右手,低头对着瑞王浅笑“夫妻一体。这么多年我了解王爷就如王爷了解我一样。”
“唐珍生下的死胎也是你做的手脚吧。还有老二,老二他多听你的话啊!打小你就是他的英雄,可结果呢?”她眼神里露出些许的茫然,还有几分嘲讽,“他最最敬爱的父亲――派人要了他的命!”
“你都知道了。”瑞王很平静,丝毫没有愧疚与心虚“是平王告诉你的吧。你答应了他什么?”
瑞王妃嗤笑道“不是他,是他们。”眉眼里满是认真的说“王爷,还有一个人您说漏了,唐玥,唐玥也在。和您书房里那副画像长得最相似的少女和画像上的女人的儿子――来报仇了!”
“是吗?”瑞王还是很平静,平静得似乎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让瑞王妃无端心惊!
“她也来了?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瑞王妃灵光一闪知道了问题所在“是宋先生?王爷的后招是宋先生吗?”
“王妃果然聪明。”瑞王一笑,眉眼颇具风流,丝毫看不出膝下已经有了好几个孩子,利索的翻身,位置对调,这次轮到他居高临下了。
手掌在她脖颈上来回摩挲似乎在寻找哪一处下手能最省力的扭断她的脖子,将这么白皙柔嫩的脖颈在手里于顷刻间摧毁,那样的感觉真的太美妙不过了,当浮一大白!
“本来我就再猜你什么时候会下手,原以为你不会那么恨我的,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还特意让人瞒下了老二身死的消息。”瑞王有些感慨,眼神遗憾的看着瑞王妃“我都打算留你一条生路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些细作的名单呢?却选择和平王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家伙合作?真以为这样能要了我的命吗?”
“真是太单纯了。你以为这么多年我真的是靠你才走到了今天?”瑞王眼神讥讽。
“王爷怎么不动手呢?杀了我,唐玥就在门外,杀了白黎,就没有人会和你抢她了。”瑞王妃笑着说,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也不知是假笑还是真哭。
“你真以为本王在乎你那几个名单?真不会对你动手?”瑞王眼神淡漠,手下却用力锁紧。
她嗓子眼都冒着火气,每一次呼吸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还是笑,笑得张扬又妩媚。
真可惜,不能看见他了死是什么模样了。
瑞王看得心里烦闷,手下力气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