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药性。”
唐玥一愣,旋即压下心头欣喜镇定回答“性温,味辛,气芳香,微苦。根呈圆锥形,表面灰棕色,有横向突起的皮孔,顶端有凹陷的茎痕。质硬,断面白色,粉性足,皮部密布棕色油点。功能主治:祛风湿,活血排脓,生肌止痛。用于头痛、牙痛、鼻渊、肠风痔漏、赤白带下、痈疽疮疡、皮肤瘙痒。”
“闻你曾受雪上一枝蒿之害,如何炮制?如何解其药性?”
“夏末秋初挖取块根,去掉苗叶及小根,洗净晒干。装麻包撞击之,使外表光滑,放干燥处,防潮湿及虫蛀。取原药材用清水浸漂7天,每日换水2次,待中心软透后切片,置蒸笼内蒸2-3h,取出晒干。再用熟猪油拌和,炒透入药,或将湿纸包裹,置炭火旁煨透,去纸,浸童便中一昼夜,取出,漂净,晒干。置通风干燥处储存。”
“可用生甘草一两,绿豆四两,加水四壶,煎至两壶,频服。”
高老点了点头,被唤作杨荔的少女脸色又红又白,十分难解。
“用药分君臣佐使,治病当望闻问切。行医靠学识经验,开药多少要看病人身体情况根据其年岁,病情,五脏六腑的状况斟酌用药,此外还要看药性。不同的炮制方法,药材的用量用途不同,上等制药大师可留其七八分药性,中等留五分,下等留三分。你可明白?”
唐玥立时拱手拜高老“唐玥多谢高老教诲。”
“之前给你的书写的是药性,医道如海,不知你能走到几时。”高老扶着拐杖起身,目光有神,看着唐玥隐含警告与戒备“但凡随我习医用药,不得以药害人,以医误人。你可明白?”
本是千方百计的算计,如今得偿所愿自然无有不应的。
唐玥再拜答“诺。”
无师徒之名分,无师徒之言语,可在坐之人都明白,日后唐玥将以师礼事高老,高老也将教导唐玥医药之方。
唐玥既然行礼,身为唐玥丫鬟的杨柳与风露自然随着行礼,见过高老。
“请你两位兄长来吧。”顿了顿,又道“等散朝时再请你父亲过来。”
“是。”唐玥应声,随即吩咐杨柳去请人过来。
丫鬟上前添茶,再捧来新的茶点水果。
不久唐瑚唐珑联袂而来。
“小妹。”唐瑚开口,又看见客座上的高老,早得了杨柳消息的唐瑚立时行礼“见过高老,多谢高老救了小妹。”身后藏锋转笔捧上锦盒,放置在高老面前,见高老眼露疑惑才道“高老是脱俗之人,想来寻常物件入不得眼,这是着人寻来的澄泥砚一对,与一本医书。”
高老这才打开了锦盒,果真,一对雕兰花质朴的澄泥砚,至于医术,古卷翻黄页面也有毁损,年生已久,翻开看,高老也忍不住眼皮子直跳,这书是几百年前的方士所做,里面记载了一些丹方药方,虽然不全却也能尝试一二。
看着唐瑚,淡淡的说“你有心了。”虽然施恩不望报,当初救人时没想过太多,不过唐玥的东西该拿还是得拿,这就是个小狐狸,用不着客气!
唐珑也奉上了一份礼,是他自己仿崔研的《春日夜宴图》。
“坐下吧。”不知道是不是收人的手段,吃人的嘴短,唐玥明显发现高老对唐瑚唐珑的态度比对她好了许多。
唐瑚不解却依言坐下。
“伸手。”
唐瑚伸出左手。高老垫了个垫子在唐瑚手下,凝神把脉,许久后换成唐珑,再次把脉,神色凝重。
果真是惜梦之药!不过却并不重。
“近来可有嗜睡之症?常睡不醒,每逢七天便有一日精神亢奋难以入睡?喜温喜按,神疲乏力?”
“有。”唐瑚心里也惴惴不安,似乎猜到了什么。
“高老,我是不是中了什么算计?”唐珑惨白着脸身子摇摇晃晃的,眼泪盛满了眼眶似乎高老一答应他就立刻哭出来,可还没等高老开口,唐珑就眼泪哗哗的流,无声无息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杨荔撇嘴一脸不屑刚想出言讽刺却被眼尖的贺楼捂住了嘴拉着走开。
笑话这可是人唐家的地盘,杨荔再这么下去,唐玥不计较,唐家所有人都不计较?
唐玥上前扶着唐珑,安慰道“没事没事,有高老在呢!”
“舌伸出来。”高老淡淡的说,一派胸有成竹的模样立刻就让唐瑚唐珑提上来的心放回了肚子里。只是唐瑚也在想,唐玥用了什么法子请动了这位老爷子?
“取桂枝三分,芍药九分,炙甘草两分,生姜三分,大枣两分,饴糖十分。水煎,去渣取汁,入饴糖烊化服。先调肝脾,再行针理气。”
“这药一日三次,每三天去城内西边的百草堂寻李常儒大夫行针,我会把你们的症状告诉他的。”高老平静的写着方子道。
“多谢高老。”唐玥开口道谢,随即杨柳又捧了一个匣子过来“这是诊金,有劳高老了。”唐玥说得甚是恭敬。
医者行医取诊金本就理所当然,高老自然不会推辞。
唐瑚又令藏锋转笔亲自送高老去西跨院休息。
等一切理好了,唐瑚才坐下冷着脸对唐玥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唐玥似模似样的哀怨着对唐瑚道“我只是有个怀疑,没想到成真的了。”
“什么意思?”唐珑不解,今天发生了太震撼的事,他脑子都快不够用了,本来还打算今天去忽悠工部尚书他儿子的,看来只能等下次了。
“意思就是,咱们一家子可能被太上下了药。”见两位哥哥立刻变了脸色唐玥急忙补充“不过应该不重,毕竟今上还要用父亲,不过以防万一以防万一。”
“以防万一是这么用的吗!”唐珑气得不行拍桌子就站了起来开口就想骂人,被唐瑚不耐烦的一脚踹在了屁股上。“哎呦”唐珑转身郁闷的看着自家大哥,有这么做哥哥的吗?
“谨言慎行。你这些年书读狗身上了?”唐瑚恨了他一眼,太上本就是个多疑的性子,谁知道这府里有多少太上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