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小镇在荒漠上非常多。
低矮的建筑。
漫天的风沙。
少的可怜的行人。
带着头巾,口罩的男男女女即使出来,也是着急的走着。
风沙,是荒漠永远的基调。
这座小镇,也永远也逃不出风沙的命令。
根据官方统计,这座小镇一共有一百三十五户,人口在五百二十几人。
大多数以牧业为生,少数人做些贩卖的贸易声音。
小镇人少,没有什么人烟。
但是最近几日,镇上的人明显多了起来。
有些在镇上住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坐在自家门口,抽着旱烟,看着形形色色的人走进了小镇。
他们明显不是荒漠的人,因为他们身上没有那股子气息。
老人感慨着,看着天:“哎,又要变天诺。”
镇上的宾馆没有几家,也是罕见的全部爆满。
这让老板们有种上回被旅行团的人挤满小镇的错觉。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这些人,来这里不是旅游。
他们的目标,统一都在北方。
那个被圈起来的禁地。
他们如同一匹匹饿狼,眼神专注的盯着那个地方。
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会大为谨慎的关注着,锋利的爪子已经伸了出来。
随时准备扑上去撕碎猎物!
……………………
北方,四合院样式的房舍。
低矮的房屋。
之前没有什么人的四合院,如今周围是站满了人。
他们的脸上没有表情,就像是死人一般。
二十几个人的前面,有一个还算是有表情的中年男子。
他扯了扯风衣,对这鬼天气抱怨了几句。
他很有耐心的等着屋里的人,等着他踏出二十多年来的第一步。
事实上,二十多年来,屋里的人原本有机会走出来的。
也原本有机会可以不遵守任何的规则,搅动龙国的风云。
但是,他没有。
从五十多岁熬到了七十多岁。
屋里的人将后半生全部交到了这里。
但是哪怕是过了三十年,四十多年,依然是没有任何人敢对屋里的人流露出一丝的轻视。
是的。
他的影响力就是这么的强大。
没有人可以忽视他的存在。
即使已经是头发花白的老人。
蛰伏的巨龙,归来时仍然可以翱翔于天空!
隐匿的猛虎,归来时依旧能够震慑于山林!
中年男子哈着气,搓着手,将风衣又夹的紧了紧。
他深深的打量着这栋屋子,当初是他亲手布置的里面的陈设。
却被老人全部否定了,改用了最为简单的房间。
只是多要了些笔墨纸砚,还有许多种子。
是的,种子。
这栋房舍的背后,长着一颗树。
一颗已经弯曲的不成样子,似乎下一刻就要倒下的大树。
但是它还是没有倒下,他十分坚挺的立在了这里。
以孱弱的身躯,想要保护着屋里主人的安全。
中年男子有时候在想,到底是什么,让屋里的人心甘情愿待在那里那么久?
哪怕是他知道,屋里的人绝对有能力直接走出来,可是他却没有出来。
一直都没有。
这是惩罚吗?
他觉得不是。
应该是一种自我救赎吧。
中年男子想着。
……………………
屋里。
有两位老人。
一个头发花白,穿着单薄衣衫,在书桌前写字的老者。
还有一个是恭敬的站在身边,双手捧着一叠宣纸的老人,他的态度十分恭敬。
老者还在写字,一写就是二十几年。
这二十几年,他写废了纸张垒起来都有一人高了。
他,还在坚持着写。
每天都在写。
即使是今天,要从这里出去的时候,他依然在写。
铁画银钩!
铿锵有力!老者写完了一遍,依然觉得不太满意。
他轻抚胡须,笑了笑:“这最后一笔,每次都没有掌握到最佳的感觉,哎,可惜了。”
他随手一扔,这张饱含力量的字,就成为了废稿了。
旁边的老人稳稳的接住,叠加在了上面。
这些字,隐隐有着大家风范。
如果是拿出去在市面上,说不定还会卖一个好价钱。
毕竟,老者进来之前,就喜好书法。
这里精心了二十多年,也钻研了二十多年,自身的书法造诣早已经是大师的地步了。
老者伺候了他二十多年,看着他的字一点点,一步步的从含蓄内敛,到张狂奔放,再到收放自如。
最后的这种返璞归真!
一如他的心态!
是时候了。
老人呢喃着。
依然恭敬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