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作啊,马叔……老马,我们《戚家刀》才六千多万的投资,去掉片酬,去掉搭景,账上就剩那么几百块钱,我不炒作我怎么宣传。”
“你还是喊我导演吧,”马大缸扯着钱宸站好,说道:“《戚家刀》已经是过去式了,你现在是《大逃荒》的人,你要是真的敬业,为啥不和咱小王炒个绯闻,人家也是美女呢。”
“大佬,别开玩笑!”钱宸可不想和王新月成为情敌。
“哎呀,王新月根本就不介意这个!”
装吧,继续装。
马大缸冷笑,你就是轧我的戏,然后跑出去私会女朋友。
王新月确实不在意。
想当年,他为了老徐离婚,倾尽一切能量把老徐给捧红,让老徐能跻身四旦双冰。
结果老徐转头就跟了别人。
王新月放得很洒脱,就这样跟老徐分开,由她去了。
后来老徐和人家分了来找他。
他依旧照常接纳。
还说这辈子最对不起妻女,将来一定要把财产都留给老徐。
老徐最后终于还是飞走了。
换成了王紫玟。
为她赔违约金,给资源,不然凭什么出演马大缸的电影。
但王新月还是那个王新月。
对于王紫玟演戏,绯闻什么的,并不如何在在意。
真要是飞了。
他大概率还是会祝福。
“那也不行,咱们这么沉重的题材,炒什么绯闻。”钱宸反对的理由很充分。
和有主的女人炒绯闻,实在是道德沦丧。
“嗤,你就是馋人家……”马大缸不屑,最看不惯这些敢想不敢做,道貌岸然的斯文败类。
下贱!
“算了,咱不说这个了,今天拍什么戏,你这么急着催我回来,肯定有我的戏吧?”钱宸问。
“拍什么拍啊,很多戏得等下雪。”马大缸叹息。
其实,影视剧里很多雪都是假的。
尤其是那些宫廷剧,经常夏天拍冬天的戏——对于演员来说,反季节拍戏是一件常事。
寒冷的冬天,穿着单薄的衣服还要装作很开心的样子,更是有时候为了不让嘴里的热气呼出需要口含冰块。
或者夏天拍冬天的戏,三十多度快四十度的天气下,穿着一层一层的厚衣服,热的满头大汗还要装作很冷的样子。
至于下雪……
鼓风机能吹沙子,也能吹人造雪粉,一般都是工业盐,也就是硫酸镁。
泡沫屑和纸浆太贵,而且太假。
硫酸镁看起来很化学,实际上,它也确实是化肥。
味道刺鼻。
过量的话,对于植物树木有一定的伤害性。
嗯,马大缸拍集结号的时候就用过,当时需要的雪景太宏大,只能用几十吨这种化肥。
剧组的人被熏得呕吐。
现在马大缸轻易不想再用那玩意。
今年这边冷的比较早,可惜前两天只飘了一点雪花,还没落地就化没了。
“那就先拍不下雪的呗,你打算拍哪一段?”钱宸问。
“晚上有你的戏,拍你们仨去偷驴。”
“偷驴……那个番鬼来了?”
钱宸说的番鬼指的是阿德里安·布劳迪,波兰优达裔,他是第75届奥斯卡金像奖影帝。
“什么番鬼说的这么难听,喊他阿德里安最好。”马大缸暴汗。
“好吧,我们仨去偷他的驴,然后我和他扭打在一起。”钱宸表示明白了。
早知道晚上才有他的戏,他就不回来这么早了。
“来,帮我拍一些白天的戏,我知道你啥都懂。”马大缸带着钱宸,来到了监视器的后面。
他拍了这些天的戏,身心俱疲。
为了照顾演员,不能大吃大喝,他这个导演也瘦了不少。
但是身体上的疲惫,远远没有心理上那么沉重。
他拍的戏,已经影响到了他自己。
“行,将来我要是当了导演,那肯定就是博采众家之所长。”钱宸没推辞。
“来,今天上午,你是导演!”马达将钱宸按着坐下。
“你这是在浪费投资人的钱啊。”钱宸拿起进程本,看到要拍的场次。
“钱宸,你说我拍这部戏,会有很多人骂我吗?”马大缸问。
“为什么?”钱宸不解。
“你觉得这些,是谁造成的?”马达指了指那些在寒风中瑟瑟的群演。
这一刻,他们似乎成了真正的灾民。
“天灾人祸,都有原因吧。”钱宸能理解他想法,但他其实不太想讨论这个。
有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
就是他挺好奇现在的人怎么去讨论他当年生活的那个朝代。
看了不少,觉得有道理,又觉得没道理。
后来看到陈寅恪的《金明馆丛稿二编》,里头有一句话,让他豁然开朗。
陈寅恪讲,对古人要抱有同情之理解,理解之同情的态度,苛求是不正确的。
后来又看到钱穆先生的《国史大纲》。
这位被不少人诟病的国学大师,让钱宸领悟了正确看到过去问题的态度。
所谓略有所知者,尤必附随一种对本锅以往历史的温情与敬意。
而在去细究一下钱穆写这书的受众,就更能理解他了。
他写那书,是给亡锅奴看的。
不是给现在人看的。
“各部门注意,三号机位,三二一,开始!”
拒绝和马大缸讨论,钱宸很认真的开始拍这个逃荒的戏。
这是实习的好机会。
两亿投资的大片呢。
马大缸其实也不太放心,让钱宸拍的时候就直勾勾在边上看。
然后他发现钱宸虽然不够专业,但操作的很熟练,一切都拿捏的很到位。
和他一样属于野路子里头的佼佼者。
“腰弯下去,想象一下你非常饿!”钱宸纠正了几个群演的形象,又调整了一下机位的拍摄仰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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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周四比较忙啊,今天就这些,大概六千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