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开了能吃半只羊!”
“我能饮酒到天亮!通宵达旦!”
“我从不读书!见到书就头疼!我每次外出都会城内纵车!”
“我殴打国内的大臣!”
“我无恶不作!专打老幼!”
“我这么大都没有去祭拜过阿父!”
刘祥抬起头来,看着比自己高出了一头的刘卬,两人都没有肢体接触,只是用胸口互相顶撞着对方,而他们争吵的原因,就是在争谁更像自家仲父,两人开始争抢小刘长的头衔,谁也不让谁,不断的用胸口顶撞,刘祥着实不弱,从小练习剑法,身强体壮。
可刘卬每撞他一次,他就忍不住的后退半步,他面前这厮有一股子蛮力,刘祥拼不过他。
这让刘祥很是沮丧,为什么我就没有这种力气呢?
两人非常的不对付,周昌所预料的最坏的结果成了真,当下一代宗室子弟们有了一个非常不好的偶像之后,他们的画风顿时就变了,刘长凭着一人之力就成功带坏了宗室之风,当然,因为高皇帝的功劳,这个宗室之风本来也就不咋滴。
就在两人互相撞着对方的时候,刘安,刘启,刘贤他们围绕在周围,只是安静的看着他们争吵。
刘贤低声问道:“大哥只怕不是他的对手,要不要一起上?”
刘启皱着眉头,沉思了许久,说道:“毕竟我们都是亲人,血浓于水,怎么能同室操戈呢?我们要互相扶持,绝对不能....”
早已熟悉刘启为人的刘贤不悦的说道:“说实话!”
“他哥哥是绣衣头子...还是算了吧..”
就在此时,争斗也进入了白热化的界面,刘祥愤怒的骂道:“你这厮,谋反了还敢这般嚣张?”
刘卬一愣,随即说道:“对呀!所以我更像仲父啊!”
刘祥顿时沉默,这厮说的好有道理啊!!
而看着面前这两个家伙不断的败坏自家阿父的名声,刘安也有些坐不住了,他示意启和贤拉开了两个人,笑着说道:“胶西王有材力,河西王勇猛刚正,几类阿父...可是,陛下之所以能得到天下人的尊敬,不是因为他本身的勇猛,而是因为他能用心治理国家,对外勇猛作战....”
“阿父与诸仲父亲近,相互扶持...又何曾如你们这般争吵呢?”
“太上皇与齐悼懿王格外亲近...我们却如此相处...”
刘安轻轻摇着头,“难怪他们都说我们远不如阿父他们呢....”
刘安这么一说,刘昂顿时就怒了,急忙问道:“是谁说的?”
刘安迟疑了片刻,似乎想起了什么,很是坚定的说道:“正是曲逆侯父子所言!”
刘昂的到来,对刘安来说,似乎是一件好事,因为刘安一直都想要让各国的太子们前往长安,他认为,这是增加感情最好的办法,不能说可以完全遏制叛乱吧,可至少能起到不少的作用。
至于刘长,此刻又开始接见第二位诸侯王,南越王赵佗。
赵佗刚刚坐下,甚至都没有寒暄,就迫不及待的询问道:“听闻胶西王谋反??”
赵佗之所以如此上心,是因为如今大家都是大汉的诸侯王,每一个诸侯王的事情,都能影响庙堂对待诸侯王的态度和手段,赵佗向来就是国事第一,私事第二,为了成就大事,他会抛弃掉所有的感情,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这不能算是缺点,毕竟某位皇帝也曾将自己的孩子踹下马车,这是一样的道理。
刘长摇了摇头,说道:“胶西王在国内带着军队操练,闯进了胶东国,故而被抓捕。”
此时的诸侯王是有兵权的,刘卬在胶西国内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带着军队去剿匪,去春游都没有人管他,可是不能出国界,刘昂就是玩过头了,带着军队四处闯,结果就过了国界,随即被国相直接以谋反的罪名拿下,送到了长安。
得知事情原委之后,赵佗松了一口气,就怕哪个傻子打乱如今的大好局势,若是激怒了面前这位,搞起削藩什么的,还真没谁能扛得住...不过,这刘家的诸侯王,好战者是真的多啊。
从高皇帝起,几乎每一代都至少有一个莽夫,好战分子,在两汉灭亡的时候,还有一个喜欢收藏弩的小诸侯。
赵佗这才笑呵呵的打量着面前的刘长,说道;“哈哈哈,你终于不再长个头了!”
刘长不屑的看着面前的“小矮子”,若有所指的说道;“这身体够用了。”
赵佗却直接转移了话题,他打量着刘长,好奇的问道;“你是不是有一丈高?”
“不到一丈。”
“我觉得也差不多了吧....”
赵佗摇着头,不由得感慨道:“我这八尺多高的身材,在你面前都如此娇小....你肯定是在九尺以上的....”
“你千里迢迢的来找寡人,就是为了聊这个?”
“不是,只是陛下登基,寡人却不曾前来拜见,实在是不妥,况且,我在南越,常常思念陛下,一直都想要来见您...”
赵佗说着,又令人拿出了自己带来的礼物,刘长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不少。
“南越的情况如何啊?”
赵佗的嘴唇抖了抖,“都还好...就是国相和这御史吧...有些不对付...”
“这就要靠您了,您要好好遏制两人的争斗,要控制好局势....”
赵佗点了点头,“那个晁错还好,就是申屠嘉...此人不好控制,此人是从士卒一路杀到如今这个位置的,我已老矣,制服他还要费点力气....不太容易。”
“嗯??让您控制局势,您这是打算武力控制??不是,他们的争斗已经开始动手了?”
“唉,何止是动手啊...老夫的王宫都差点被他们给烧了...陛下看我这胡须,被烧掉了不少啊...”
赵佗终于说起了这次前来的目的,“我这般前来,就是希望陛下能换掉申屠嘉或者晁错...最好是换掉申屠嘉...晁错还好对付,申屠嘉这个人啊....唉....”
刘长这次反而有些惊讶了,晁错那般闹腾的性格,申屠嘉看起来就那么老实憨厚,怎么会更难对付呢?
赵佗咬着牙说道:“申屠嘉这个人...看似憨厚,实则心思太多...原先陛下答应要妥善安排的那些降臣,被他找到各种理由处死了大半,其余的人人自危,整日向寡人诉苦请辞,都想要逃离了...”
刘长点着头,轻轻抚摸着胡须。
“当真如此?”
“确实如此。”
赵佗随即又说起了其他的情况,刘长隐约觉得,这厮跑来长安不是因为想自己,是逃难而来的,看来自己安排的那两个家伙将赵佗折腾的不轻啊。
赵佗毕竟年迈,聊了许久,觉得疲乏,便在甲士的扶持下离开了大殿。
离开之前,赵佗又再次打量着刘长,看着他那冕服,不由得感慨道:“这身冕服,比起秦王当初所穿的还要奢华啊...”
刘长送走他之后,即刻叫来了张不疑来商谈对策。
“我还以为赵佗是个较为内敛的人,没想到,他也喜欢吹嘘啊...”
刘长摇着头,不屑的对张不疑说道:“秦王还在的时候,他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将领,居然还跟朕说这冕服比秦王的更加奢华...弄得他好像见过秦王似的...”
张不疑一愣,随即说道:“陛下...这厮好像真的见过秦王。”
“嗯??他又不是主将,只是普通裨将,怎么有资格去见秦王?”
“陛下,我听闻,此人曾跟随秦王巡察地方...”
“哦....马夫?”
“听闻是护卫秦王之安危....”
“啊??秦王的护卫??”
刘长大惊,不过很快缓过来,摇着头,“秦王出行,定然是数千护卫,不值一提。”
“听闻是第一护卫。”
“不是...这些谣言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就那个小老头,还能给秦王当第一护卫?”
“我记得阿父好像说过....”
当初张不疑听闻赵佗有可能是刘长的外公之后,他当时就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