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那位许姑娘,却是一直冷冰冰的,而面对冷冰冰离去的姑娘,他站在那里,那样苦笑着的模样,竟称得上失落……
她还隐隐听到,他喊对方“昭昭”……
昭昭……是许姑娘的闺名吗?
他那样守礼的一个人,怎会以闺名称呼一个“并不相熟”的姑娘家?
是她听错了吗?
毕竟模模糊糊的,她本也听不甚清……
但很快纪婉悠还是在心底摇了摇头。
不……即便听不清二人说了什么,可是,他说话的语气温和亲近,他说话的神态温柔殷切,这些难道也是她听错看错吗?
可……怎么会这样呢?
她分明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他对自己的特别,分明能清楚地察觉到和他之间无声的默契和心意相通……
而她可以笃定地说,这绝不是她的错觉。
女孩子紧紧皱着眉,一颗酸涩的心也揪得紧紧的,眼神茫然而不安。
“姑娘……咱们还要不要上去同占公子说话呀?”一旁的丫鬟低声问道。
就这么躲在这里也太奇怪了吧?
且占公子就要走了。
看着终于转身的年轻男子,纪婉悠往巷中又退了一步,使自己的身得以形藏得更隐蔽些。
她现在脑子里很乱,没办法去见他……
她甚至觉得方才的那个占公子,给她的感觉十分陌生,她从未见过那样的他……或者说,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
离了镇国公府之后,占云竹没有丝毫耽搁,便带着圣旨去了吏部,且稍加打点了一番。
因见其十分会做事,且又是陛下钦点,圣旨之上也特意言明了“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因其父情形特殊,特允其无需为双亲守满孝期即可入值中书省”,吏部便也未有耽搁进程事宜。
如此之下,两日之后,占云竹便顺利进了中书省。
四下暗中不乏议论之辞。
而在入中书省的隔日,占云竹便被内监传至了御书房内。
庆明帝道:“即日,静嫔晋升为静妃,移居玉秀宫。现下她有孕在身,所有规制,皆可于妃位之上再升一等——拟旨吧。”
这是他同皇后商议后的决定。
占云竹应了声“遵命”,略微斟酌了片刻后,便提了笔。
拟成之后,待墨迹稍干,便双手呈上:“还请陛下过目,微臣笨拙,不知可有措辞不当之处。”
庆明帝接过,看罢之后,不禁满意点头。
“甚好,由此便足可见文采不俗,确实当得起才子二字。”
“陛下谬赞,微臣愧不敢当。”
庆明帝笑着将圣旨交予了李吉:“着人前去传旨吧。”
李吉应下退去了。
庆明帝看向身穿青色官袍,面上尚且有几分虚弱之色的年轻人,问道:“可是身上的伤势还未痊愈?”
“多谢陛下关心,微臣的伤,已无大碍了。”
“还是坐下说话吧。”庆明帝随手拿起一本奏折。
占云竹犹豫一瞬后,心知皇帝必然有话要同他说,适才道:“多谢陛下赐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