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眼前这个又是扮叫花子,又是爱玩儿虫子的小姑娘,叫他第一次生出了想要主动亲近的心思。
“楼哥哥,外头是不是打起来了?”女孩子没注意他的动作,她侧耳听着外头的动静。
北燕兵吏要推搡车夫,车夫晓得楼家的后台有多硬,他岂能一动不动受这辱?
他一鞭子抽了出去。
北燕兵被他抽打在脸上,捂着脸惨叫一声,“哟呵,敢跟我北燕动手,你是不想活了!”
“哥几个,上!”北燕兵在大夏境内,倒是抱团儿得很。
几个人团团将车夫与马车围住,噌楞楞拔了刀,呼喝着就跟车夫打了起来。
萧明姝掀开车窗帘子往外瞧了一眼。
“车夫的伸手可真俊啊!好厉害!打得好!”女孩子不敢大声嚷嚷,惟恐叫外头的人发现她。
但她小声的惊呼,却叫马车里的楼辰听的一清二楚。
楼辰隐约竟有那么一丝嫉妒……若是他下去动手,可比车夫的身手俊多了!
但他又对自己这心态哭笑不得,他还不至于去跟几个北燕的喽啰动手。
“这么久,还没解决?”楼辰催促车夫,他不想叫她身边的女孩子,盯着别人看的这么入迷!就算那人是他的车夫,也不行。
车夫在外应了一声,动作立时和先前,大为不同。
先前,他跟猫戏老鼠一般,这会儿却狠厉的大杀四方。
几个北燕兵立即哇哇叫着,倒地不起。
“会不会给你惹了祸呀?”萧明姝转过头来,看着楼辰。
她像是这才发现,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腕子,一直攥在楼辰的宽大手掌间。
“楼哥哥,你干嘛拉我的手?”女孩子直白问道,一双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楼辰从没像此时这么窘迫过……
若是一般的女孩子,要么是脸一红,满面娇羞。
要么就是佯装不知……或放任,或不动声色的抽走……
哪有一个正常人,是这样直白问出来的?
他也瞪眼看着萧明姝,抿着唇,一语不发……他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回答。他只好恋恋不舍,闷声憋气的松开手掌。
“没事儿,你紧张就握着吧,我不疼。”萧明姝嘻嘻一笑,不以为意。
楼辰忽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被逼到无处可逃的老鼠,而她是那只狡猾又必胜的猫。
偏偏他这只老鼠倒甘愿被猫“戏耍”……他一定是疯了。
楼辰小心放女孩子的手腕在桌案上,自己收手回来,“不会惹祸,没多大事儿。”
外头倒地不起,还哇哇乱叫的北燕兵,终于引来了注意。
大夏的守城将军,与北燕的官长一起策马而来。
车夫不紧不慢的亮出腰牌,“谁要搜车?”
大夏的将军翻身下马,他看了看地上躺的都是北燕人,没有一个大夏的兵吏,顿时咧嘴笑起来。
那种得意、幸灾乐祸的表情简直藏不住。
北燕的官长也翻身下马,上前盯着那腰牌看了一阵子。
萧明姝趴在车窗缝上往外看,她正担心那北燕官长不认得腰牌,会发飙。
却没想到,他瞬间变脸,真是比翻书还快,“哎呀这不是楼爷家的人吗?底下人没见识,刚从北燕调来找人的,他们不懂事儿,得罪楼爷之处,还望楼爷大人不计小人过!楼爷今日下榻何处?晚些时候我亲自带着他们上门,负荆请罪。”
北燕官长讨好的笑意,比看见他亲爹还亲。
萧明姝狐疑的看着楼辰,“你当真只是商贾吗?怎么连北燕人,都这么买你的账呢?”